帅帐内气氛紧张,大战还未开始,便已硝烟弥漫,看来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争斗。
云昊走到卫铁衣身边说道“卫铁衣啊卫铁衣,本督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但人性都是自私的,即便你无此心,但你的这些部下难免不会替你着想啊,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你就是他们的大树啊。”
卫铁衣冷汗直冒,道“末将绝没有搞派系拉山头,请将军明鉴。”
云昊冷哼道“别以为本督不在京都整军,便不知你做了什么,左、右威卫是抽调了一万人出来,但将校以上的人员你是一个也没有启用,难道就真是一个都不能用?本督看未必吧。”
若说之前卫铁衣还是惊心的话,那么现在他便是恐惧,云昊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让他感到云昊捏死他便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这种威势并不是来自于修为,而是为将者散发出来的气势。
不错,左、右威卫的校官并非一无是处,而是卫铁衣刻意打压,但并不是排除异己,而是中卫军太多旧部需要晋升的机会了,饼就这么大,左、右威卫多来一人,他的旧部便少一个机会,而这次借着整军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左、右威卫的将官排除在北伐名单之外,所以他便动了这个心思。
因为卫铁衣觉得即便他这么做,以云昊的处事风格来说不会计较,只要能打仗听命令就行,云昊才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云昊在士兵心目中是战神,但在将校心中他卫铁衣才是他们的依靠。
一个简单的军前任命,竟让云昊看到了派系之争,这对于需要相互配合的军队来至关重要。
军队必须是同心同德的,要是有一方掣肘,那么带来的后果将是无数条性命消失,所以上官洛伊才会说战场不是名利场,官场的不良习气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军队中的。
云昊接着“左、右威卫那一万人,看来你并不适合再管,就只管好你自己的西营就行,本督的帅帐之中居然也能有两种不同的声音,由此可知南营那边不定会吵
成什么样呢。”
言语中云昊将‘你自己的西营’咬得特别重,卫铁衣也不是傻瓜,自然听出里面暗含的意思,还想着该如何应答、、、
云昊却将手中令箭抛出去道“张北海,你速往南营,将左、右威卫这次来的小校通通召集起来,由你亲自挑选再交给上官军师考核后立即拔擢为将校。”
张北海接住令箭行礼道“末将领命。”然后立即退出帅帐前往南营。
云昊叹道“卫铁衣看来你出世便为将,少了些底层的经历,那些左、右威卫的士兵虽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会担忧啊,人只要担忧便会胡思乱想,感觉是后娘养的孩子,好事的轮不上,脏活累活是躲也躲不掉。”
“怕会让他们去送死,怕会总让他们冲在最前面,他们骂你卫铁衣你是活该,但他们也会骂本督不是个东西,让原本正常的调配都觉得是别有用心,人心要是散了队伍也就散了,这个道理难道还用本督来告诉你?”
卫铁衣此时额角不住抽动,他知道云昊并非借题发挥,也不是在危言耸听,原本他也是在想在接管西、南两营之后,适当的提拔一些左、右威卫的校官来稳定人心,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张骞此时也知道创了大祸,立即道“大都督这是我张骞一人之过,任凭处置,但请不要质疑卫副帅的忠心。”
这一次帅帐内的将官们无一人再出声附和,他们依然跪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妄动,因为云昊说得很明白,镇北军中只能有一个统帅那便是他云昊,他说的话不容置疑更不容违抗,要是还不明白这点的,便收拾东西滚蛋。
云昊看了眼上官洛伊,说道“军师,你说本督该如此处置此人啊?”
上官洛伊道“距离此地最近的郡县叫‘丰台’,我大军的粮草皆要从那里转运,同时也能作为屯粮之用,不可谓不重要,先前我说过,这张将军进攻不足但守城绝佳,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去守丰台。”
云昊望向张骞道“你觉得军师对你的惩戒如何?”
张骞立即回道“军师知人善用,末将定竭尽全力守住我军命脉,若有所失愿提头来见。”
云昊点头道“很好,你现在就动身去吧。”
看着张骞退出去的身影,诸将皆心有余悸,镇守粮仓的确重要,但同时也意味着与战功无缘了,守好是本分,要是有失第一个被抄家灭族。
“卫都统起来吧,大家也都别跪着啦。”云昊坐回了帅位上。
卫铁衣身穿重甲,又心惊肉跳的跪了多时,猛一起身只觉两腿发麻,本能伸手找人搀扶,但却无一人敢上前搀扶,他踉跄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好一个敲山震虎,卫铁衣心道原本看他一路上只是谈笑风生,没想到竟将军中的事全摸透了,若是刚才反应激烈点,保不齐他还真可能做出临阵异帅的事来,真是好险啊。
云昊道“军师,如今我大军已至河间,接下来该如何布置,你可有建议?”
上官洛伊立即让人将沙盘地图抬到帐中,然后指着河间地形说道“此处背靠大漠,东临阴山西至苍风国境,如此广袤的一片土地若是藏五万游骑,我们很难侦查到,即便是找到北匈主力,若他们想到避战只凭我军的两腿很难追赶他们四条腿的马,只能是被活活拖垮,所以我建议‘诱敌’。”
“喔。”云昊道“如何诱敌?”
上官洛伊道“水源,无论是人还是马,皆离不开水源,我之前与封州老人们聊过,此地之所以称为河间,是因过去此处有丰富的水系,但后来因沙漠的侵蚀,地表的河水逐渐干涸,但地下水系却还有所保留,此处绿草茵茵便是证明,只要我军据水而守,北匈便不得不与我军交战。”
听完上官洛伊的分析决策,诸将再一次对她改观,原来这琅琊才女并非只会吟诗作赋,倒是之前只因她是女子,便先入为主的产生了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