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瞧着这满场地上的热闹。
不远处的丫鬟小厮成片成片地聚着。
满府里,谁有个规矩。
视线望到那方颤颤巍巍还没回过神来的李朝。
很是压住了一口气。
“都给我去后厅,各院的把嘴都给我守严了,今日的事我没断出个是非之前,有谁还敢妄议,我扯了他的卖身契,送他回原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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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厅。
李宴左右看着各自都说不出话的两方人。
厅外阴寒的天。
午后恐又有一场大雨。
一屋子女眷,各个身上没个正型,给不晓得的人看见,还以为家里遭了贼。
好生荒唐。
想她昔日威风凛凛、在外征战的大将军,何时见过内宅这副情形。
便是再没有数,也是知道,内宅混战,那是没品的下等人家才能干出来的事。
家里这对主母姨娘真真是颠覆了她对内宅女眷一贯贤良敦和的形象。
李宴饿得头发晕,手按着额头,心里忽的想起昨夜崔廷衍应承她的那碗鱼汤。
可恶啊。
也不知道那汤到底是有多鲜美。
白白错过了。
李宴愁眉深重,一屋子里人见她这样,谁也不敢多说话。
毕竟是见识过她的手段的。
李宴推开搁置在额头上的手,向身边阿朱招了招。
阿朱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
不料,李宴附在她耳朵边上只道:“去跟慧儿说,叫小厨房再备一条鱼,待我回去了,立时就用膳。”
阿朱愣愣的:“啊,哦,奴婢这就去。”
大姑娘将身边女使都派走了,这是要有什么阵仗,众人一时半会儿猜不透。
李宴扶着桌沿站起了身。
屋内仔仔细细扫视了一圈。
“李朝,你近前来,今日的事,与你有什么干系,你为何也在这帮女人之间斡旋。”
李朝被喊了来,委屈:“四妹妹她借了我的书画不还,我本是好声好气与她讨要,她……她骂我,还拿书丢我,母亲看不下去,这才拉着我去说理,就吵起来了。”
“呸!你母亲毁伤了我小娘的脸,我不光骂你,我还想揍死你。”
“矜儿,”成姨娘拉住她,“你胡说什么呢,你大姐姐在这里,你也这样说话吗。”
柳如芸攥紧帕子,被李矜这话一击,又不再坐得住:“你个小娘生的,你还想揍死我儿子,反了你!”
李宴一记眼光望过去,又望向那处颇有些脾气的李矜。
说话沉声。
“便是大娘子再怎样无理,终究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做小辈的,张口闭口泼妇毒妇,你想揍死谁,有没有一个做姑娘的矜持,李朝是你兄长,你目无尊长,大娘子是当家主母,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日后你的婚嫁皆由她做主,你焉敢对她放肆。一个在内阁的姑娘,学的什么本事,你不嫁人便作罢,闹出这泼皮的名声,毁了家中规矩,是想叫你上头的几个姐姐也嫁不出去?”
一番话说出,就好像是大娘子的嘴替,句句都说在了她心上。
她心中痛快极了,连道两声:“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