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屈和他的贴身小厮驶马过了西城门,道上有些飞扬的灰尘,李宴收回视线,绕马徐徐往回走。
抬头瞧了眼身侧的酒楼。
大仙酒楼,修得甚是恢弘。
“主儿,京中有那么多像样的差事,何苦给大公子寻个这样又脏又累的活,京郊坝上,正逢雨季,每月可是要死不少人。”
李宴的视线从酒楼之上飘过,回过脸来看北椋。
“河坝基建一行,非行家不能体会,这你也懂些?”
北椋垂首,陷入了思忖中,不再答话。
李宴想她必然是懂些,只这样偏门的东西她都涉及,可见她早前跟着的那位家主,必是位出挑的人。
“我们李家行伍出身,李屈只在大营待过,心性淳厚,见的世面却少,此番吃些苦,往后他再行事,主张便会多些,我看他啊,还有得磨炼。”
北椋敬佩:“主儿的一番良苦用心,望这大公子能体会。”
两人从坊下骑马过去。
晨时进城的车马也在道上缓行。
来京赴任的宣家,车马一辆接过一辆,正往城中去。
宣家的车马里,宣三小姐掀开了窗帘,对这闻名遐迩的京都有些好奇。
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便看见路边两侧有两匹白马缓过。
马上,是位极其明艳俊美的小娘子,她一席墨色长衫,姿态挺拔,单手绕着马上缰绳,神色矜眷。
立时有些停住呼吸。
这就是京都吗。
京都,会有这样的女儿郎,从前画上诗中所说的华丽辞赋,皆不过如此。
车中嬷嬷按住了自家娘子往外掀开的车帘,她们宣家一向规矩森严。
“姑娘,莫要随意掀了帘子露脸,将将入京,以后有的是机会看这都城,莫要太心急。”
宣芙毓垂首,谨听车里嬷嬷的话。
心里却有了些隐隐的期待。
京都。
天下最热闹的都城。
连路上随意遇见的女子都这般飘逸俊美。
那这京都里的贵人,又该是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