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蹲在地上捡她的绣花小物件,方姨娘将她拽了起来。
“你听见小娘说的话了没有,我叫你莫要出风头,你偏偏不听,还要和我顶嘴,这些东西留着做什么,秦妈妈,统统给我拾了扔到库房去,再不许叫我看见这些。”
李淑撇开了方姨娘的手臂,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望着她小娘,气性一时堵了上来。
“小娘你总是这般没骨气,偏偏她们都能有些出息,就我不能,不叫我读书,不叫我习字,连大姐姐赏我的东西,你也要扔,我凭什么就要比她们差些,就因为我是庶女,就因为你从前是府中的丫鬟,是父亲最不得宠的姨娘吗!”
“你……”
方姨娘伸出手来,想甩她一巴掌叫她醒醒神,临了,手到了脸边,又是万分舍不得。
“秦妈妈,把她关进屋里,明日不要放她去书屋,关个一日,且在家好好反省反省。”
李淑等不及听方姨娘说话,掉头带着气性怒意满满地跑了,回了自己屋中,将屋门关得牢牢的,连丫鬟也不让进。
府中在搬院子,李宴出了府,自是听不见阿朱是怎样不满在唠叨。
酒楼塌方,死伤人数,府衙尚在统计中。
李宴要去一趟国公府,看望一趟金樽。
听北椋说,他伤得不轻。
孤身一人去国公府,不太方便带北椋出门,北椋说她要留意着自己房中的东西,搬家的时候别被人磕坏了,遂以也留下搬家了。
李宴从府衙回来后,丢了自己的马,从巷口直接跳进了国公府。
北椋来往穿梭数回,来前便为她指了路,遂以进入小世子的院子,颇有些得心应手。
先去了东面的厢房一遭,找见了金樽的卧室。
金樽在床榻上仰趴着酣睡中,他身旁对月坐在床边守着他。
李宴推开窗柩,发出声响,睡眠浅的对月霎时睁开眼,握紧手中的长刀。
李宴就站在窗户边,推开的窗户露出她半面身子。
对月看见是她,立时又放下了警惕,诧异。
“李娘子?”
李宴绕着门走了进来。
“我是来给金樽送药的,听闻他受了箭伤,为了护世子,脑袋又挨了一击梁木砸坠,中间,可有醒神的时候,他本就痴傻,这般砸了一记,说话是不是正常的?”
对月接过她的药,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老半天后,才道。
“其实他也不傻,就是心性诚实了些,李娘子,这药要如何用。”
“外敷内用,一日在伤处涂抹一次,红色的是内服的药,蓝色的是治砸伤的药,莫要小看这些药,这可都是能比得上军用的药,大夫说,这小子险处过了没。”
李娘子谈吐,是懂些医伤的意思,对月答话。
“今早过的,我床前伺候着他,怕他醒了要水喝。”
小世子的两侍卫倒都是老实人,李宴便问。
“你们家世子,他怎么样了?”
对月许是不知她那日也在楼下,竟同她乖乖应答。
“世子爷不大好,一宿未睡,现下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