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她宴娘子?
何等亲昵。
这小世子一杯酒的功夫竟就吃醉了,酒量这般差,原来也不是样样都厉害,弱点是在这处呢。
崔廷衍因着她的话,耳根发烫又发烫。
有话如鲠在喉,到底没说出来。
李宴却在他面上拂袖一挥手。
笑开。
“才一杯酒你就醉了,想是太子府宴上,你没少喝。”
“既醉了,就早些回去吧,唤你家侍卫来,快些带你回去,别在街上逗留——”
“晚了,人已经来了。”
李宴口中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派人总留意着她去向,日前同她有过过节的永康郡主。
来的飞快。
一帮侍从迅速将雅间门口围住,曲笙破帘而入。
“李宴,你倒是叫我好找。”
“真真是别来无恙,月下独酌,一个人跑这来喝花酒,当真是有雅兴。”
曲笙道话不客气,进门来,往里走,才瞧见李宴身边原还坐着个人。
还是个男人。
“哟,不是一个人,是与哪家公子把酒月下,也让本郡主瞧瞧,究竟是何等人也,在这深夜酒坊,竟这般浓情蜜意,舍得功夫与你言欢。”
曲笙说话措辞好生荒唐。
李宴盯着她看,表情变淡。
曲笙将走近,与李宴这小情夫对视一望。
可不是吓了老大一跳。
竟然是,崔廷衍这个瘟神。
看见他面上,因她进门三两句戏谑话,他陡然生出的黑脸。
威压可真不小。
这两人……
这两人什么关系?
短短一刹,曲笙思的不少。
但这会儿她可是来办正事的,管他什么崔家不崔家世子。
“崔世子,原来是你啊,这般巧。”
崔廷衍冷着脸不言话。
曲笙也不在意:“崔世子,你也莫恼,今儿你巧也不巧,我与李宴将将有些私事要办,为防止将你牵连,还请你劳驾挪几步去别的雅间,不然,一会儿打起来,可是刀剑无眼,你若伤了受了,回头可千万别怪到我头上。”
李宴放下酒杯。
觉得曲笙当真扫兴。
偏偏这会儿来找事。
“永康郡主,您这是来挑事?”
曲笙手握长剑,用剑柄推倒桌上的酒壶器具,也推倒方方李宴放置,让崔廷衍饮用的那杯酒盏。
酒水淌了一桌子,流到崔廷衍衣角上,继而往下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