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卷库,魏忠贤一个一个翻阅着面前几摞试题。
面对这样巨大的工作量却表现出无微不至的“九千岁”,让余则成以及身后的众考官震惊不已。
虽然此次人才都出自面前的这些答卷,可从如此海量的答卷中筛选出凤毛麟角,一般都是几人分工,一个人哪能拥有如此精力?
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能静静等待魏忠贤下一步指示。
余则成等人是震惊、困惑,而魏忠贤本人却是头大了。
这种事情他一般都懒得做,可是为了儿子能稳稳地成为“会元”,他也只能亲自完成这样繁复的工作。
可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发觉那个熟悉的暗号。
“这小子……”
无言苦笑,魏忠贤知道魏广压根就没有想着在答卷上留痕迹。
说一不二,光明磊落,无愧我儿!
心中虽是赞许,可是魏忠贤接下来的简短四字,却是把静立一边、不知所措的余则成惊掉了下巴!
“打开封线!”
“公公……这……”
为了科举的公平,大明律例明文规定,在审阅考卷之前,都要将署名、籍贯联密封,这样才可避免有人舞弊。
而去年的江南舞弊案,虽然是钱谦益亲自参与,他也没有夸张到将考题解封……
要知道这件事情要是泄露出去,好多人失去头上的乌纱帽不说,说不定要掉脑袋的!
在场的众人都是礼部老人,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嗯?”
面对众人的吃惊,魏忠贤只是稍稍挑了挑眉。
一时之间,整个卷库的气温骤然下降,每个人后背的汗毛均直直竖立起来!
几个考官赶紧埋头拜伏,再也不敢多看魏忠贤一眼。
同时也巧妙地把这个问题转移到了此时礼部最大权利拥有者,礼部左侍郎余则成。
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浑身颤抖的余则成抖抖索索地瞄了魏忠贤一眼。
当看到后者眼神已经被浓霜所遮盖,他赶紧避过那双冷冽至极的眼睛,心里已经是紧张到了极点。
余则成很清楚,自己能做到这个位置,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如果得罪了他,别说是保住官位了,后面能活着……都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来人,打开封线!”
随着几摞考卷被一一打开封线,余则成恭恭敬敬地将一张张考卷供到魏忠贤面前。
对于余则成这个讨好的动作,魏忠贤并没有做过多的表示,而是看一眼考卷名姓,随意地将不是“魏广”署名的考卷扔在一边。
一次一次……
很快,几摞答卷已经被魏忠贤看完。
时间在魏忠贤近似敷衍草阅中快速流逝……
终于,魏忠贤手里的动作一顿,连同他的眼神也亮了!
“魏广”的名字终于出现在了魏忠贤面前。
看着满目整齐又苍劲的字迹,魏忠贤心里赞许的同时,又仔仔细细把答卷重新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