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最终还是离开了,唐隽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在大堂边的沙发上坐下,拿出了放在背包里的文件袋,一支笔在修长的指尖飞舞,继续飞机上做了一半的题。
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做题的地方,至少对于所有的学渣都如此。
时不时就有一批参赛队伍从车上下来,高声说话,举着手机“咔嚓”地拍个不停。还有已经完成入住,对当下环境好奇,三五成群从电梯里走出来,说笑着走出了宾馆大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吵杂的大厅里,却始终有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在书本上落下一个个数字,密密麻麻,逻辑紧密。
唐隽在写,但写的也不认真,这里几乎所有的题,他看过一眼就几乎知道答案,之所以写出过程,只是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最近因为数学竞赛的原因,他已经很久没去管过杭峰的抖抖账号了,自然更不会用刷手机来打发时间。
刷题既是兴趣,也是想要追赶上自己喜爱的人,能够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看这个世界。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悠悠过去,手机的铃声穿透吵杂的说话声,清晰地落在唐隽的耳畔。
“叮咚!”
快速书写的手停了下来,继而带着几分迫切地拿出手机,看见了杭峰发来的最新消息。
终于下飞机了。
唐隽知道对方到这里还要一个多小时,但两人正在一点点接近的过程,非常棒。
把自己已经到地方的消息发过去,没过二十秒,杭峰的电话打过来,说:“先去我房间吧,外面又吵又冷,很不舒服。”
唐隽本来想拒绝,一想两人现在的关系,推脱到最后还不是答应,矫情什么呢。
当即把行李一收拾,就起身离开。
正正好了,奥利这时候从电梯冲出来,一路小跑过来,疑惑问他:“要走吗?”
“嗯。”唐隽把手机画面给奥利看,奥利和杭峰两人隔着镜头对视,都是一愣。
“快过来了?”
“你也到了?”
再度寒暄之后,奥利说:“我看唐隽一个人在等你,会议一结束就跑下来。”
杭峰眼眸含笑:“谢谢你照顾他啦,我让他去我房间等我,晚点我们过来找你。”
奥利点头:“行,晚点见。”
电话给回到唐隽手里,奥利将唐隽送到门口站定,看着推着行李离开的那个背影一脸疑惑。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边唐隽拿着手机,按照杭峰的指示走出宾馆大门,沿着公路绕到了背面,进了一处都是十一层楼高的小区。
小区的门口挂了好些牌子,上面写着国家队训练中心雪上运动研究中心张口子云顶滑雪场后勤基地,以及冬奥会奥运村。
大门口没人拦着,但再往深处走,却有一片铁丝网拦在了路上。
大门紧闭,也没人看着,只有挂在门上的人脸识别器被激活,照出了唐隽的脸,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唐隽也不急,站在门口和杭峰继续视频,偶尔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昨夜似乎下了雪,树上草丛台沿都挂着一层积雪,如今入了深冬,冷的厉害,却也是滑雪的好时候。
没过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一名穿着厚长羽绒服,顶着一头碎发的男人从里面跑出来。
门被“咔哒”一声打开,来人上下打量唐隽,问:“杭峰朋友?”
唐隽把手机屏幕转到对方眼前,同时礼貌地喊着:“孙烈哥你好,我叫唐隽。”
来人正是被杭峰从温暖的大床上扒拉起来,国家队少数还留在张口子训练的人。
孙烈笑开牙齿,让开门口进出的位置,还顺手帮忙拎了唐隽的行李,在推拉间,唐隽和行李一起进入了国家队的地盘,孙烈惊讶:“还挺沉,装了不老少东西啊。”
“都是书,烈哥。”
“书?给杭峰看的?”
“不,我看的。”
“……”孙烈困惑地盯了唐隽一秒,收回目光指了前方,“就前面不远,走吧。”
找到了接应的人,唐隽就挂了和杭峰的视频,一路专心应对这位国家队的“一哥”。
唐隽不是个健谈的人,但孙烈是,一路走过去都没冷场,不过就是从大门口到宿舍这一会儿路程,就把唐隽的事情打听了一半出来。
不过唐隽作为一名学生,也确实没有什么弯折波澜的人生,原生家庭那点儿破事没什么好聊的,剩下就是学习。
一听唐隽是数学奥林匹克集训队的队员,孙烈和其他人一样,态度马上就有了不小的变化。
对于运动员来说,学神这种存在,绝对是异次元最高大的神。
世界冠军经常见,国家数学奥训队的队员可没见过。
孙烈手上有从宿管那里拿来的钥匙,直接开门把唐隽送进了杭峰的宿舍,同时困惑地问了一句:“怎么学习才那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