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哦不,没什么事,你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吧,不用再管剧院的事情。”
说完,他又犹豫了片刻,小声问,“你爱人在家吗?”
谢聚萍看了孟同恕一眼,答道:“他也在家。”
她眉眼一弯,有些高兴的问院长,“您找他有事吗?我让他接电话?”
谢聚萍更加认同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觉得是孟同恕找到了院长那边,所以现在要让自己做副院长。
而院长想要给孟同恕卖个好,才会问这样的话,想要赶在孟同恕在家时报喜。
可是谁知院长却突然道:“不不不,不用了,让孟先生休息吧,我不打扰他了。”
“事情等你来上班了再说,现在先不提了。”
谢聚萍茫然了片刻,心底骤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忽然觉得,或许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若真是喜事,为何院长不肯说呢?
谢聚萍声音微微沉了沉:“院长,你现在就说吧,我不会太激动的。”
院长在那边似乎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问道:“你真的不会过度激动吗?”
谢聚萍道:“我不至于心理素质这么差。”
院长便道:“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最近网上的舆论fēng • bō你应该也很清楚,对吧?”
谢聚萍愤恨的咬了咬牙,心底的怒火是一点也遮掩不住:“我当然清楚,那些人就是在诬陷我!院长您不会信了吧?”
院长叹口气,“当然没有。我们院里也是很信任你的人品的,不会随波逐流。”
不等谢聚萍放心,他话锋一转:“但是聚萍你也清楚,咱们剧院是国有企业,花的是纳税人的钱,就需要接受群众监督。”
谢聚萍的心骤然一沉,凛冽的寒意从脚底生上来,追问道:“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院长破釜沉舟,咬牙一口气说完:“我的意思是说,按照广大观众朋友们的意见,剧院决定要和你解除聘用合同。”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电话筒里只有寂静。
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谢聚萍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她不可置信地问:“您说什么?解除聘用合同?你们怎么能这样?”
院长没有说话。
谢聚萍试图说服院长收回成命,挣扎道:“院长,我的人品您知道的,那些舆论都是在污蔑我,你怎么能被他们裹挟呢?我们做艺术的不是应该坚守自己的情操吗?为什么要听别人的?”
院长却道:“是,你说得对。”
“但是我们再怎么坚守艺术情操,人也是要吃饭的,剧院前前后后几百人等着发工资,我不能拿他们的人生做赌注。”
“聚萍,不是每个人都有你们家的条件,大家还是要工资的。观众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文艺界最简单的一点要求,是至少不能惹观众心烦,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等这次过后,事情还会有转机的,或许我可以将你介绍到别的剧院,凭借你的能力,依旧可以发光发热。”
“而且就算真的解除了合同,你也是我们最好的同事,大家都不会忘记你。”
院长的意思很清楚。
他铁了心要和谢聚萍解除聘用合同。
就算以后舆论fēng • bō过去,他也不会再接受谢聚萍归来。
说的好听,要将谢聚萍介绍到别的剧院。但能够随时进人的剧院,大都是私立的。
跟未央剧院没法子相提并论。
谢聚萍却绷不住情绪,怒道:“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我的编制是自己考的,我是国家在编人员,我的聘用合同在人社部,不在剧院手里,你们没有资格决定和我解除聘用合同。”
“我要亲自去人社部申诉,你们给我等着,我绝不同意你们无理无据的决策!”
院长顾忌着孟家,也不敢说的太难听,但态度却意外地强硬:“人社部已经同意了我们的申请报告,我现在是通知你一下。”
“聚萍,你不用太焦虑,凭借你家的家底,就算不上班也没什么的。”
“至于其他的人际关系,就算你现在离开了,你还是我们的朋友,能帮助你的地方,我们不会吝啬,单位不会吝啬。”
“聚萍,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应付舆论,没有其他的原因,不是真的厌恶你。”
谢聚萍当然不认可这样的结果,不管不顾的与他闹着。
最后院长终于烦躁了,冷冷抛下一句:“事已至此,没有办法,明天你来单位签解除聘用合同书。”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没再给谢聚萍撒泼的机会。
谢聚萍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眼底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呆呆愣愣的看向孟同恕,拽住他的衣袖,以免他逃脱。
她怒声质问道,“你不是说,会帮我做副院长吗?为什么我现在已经答应配合你的说法了?剧院却把我开除了?”
“现在副院长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
“孟同恕,你赔我的事业!”
她说着眼眶有一点点发红,明显是伤心到了极点。
孟同恕一时哑然,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结局。他默了默:“合同你先别签,我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