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心想休息是没了,老爷让办事还是赶紧去办吧,赶紧应下,招呼其他人跟他去搬酒。
殷无息仔细一看,发现这个梁大人倒是个挺气质儒雅的人,目光澄澈,但洁净的脸上留着两撇滑稽的小胡子,跟着表情动来动去,颇为让人忍俊不禁,人家亲戚团聚总有聊的,他一外人也凑不了啥热闹,下一秒就被几个下人领着去了厢房。
看厢房的摆设,殷无息不得不赞叹这个梁道知的为人的确不错,按理说他现在身份是奴仆,领着去下人住处休息就算厚待了,没想到居然给他一间厢房住,真是……与众不同的做派。
最近发生的事也多,趁一个人他赶紧理理思绪,下一步他应该怎么走,他的计划里本就没有梁之焕这个家伙,现在多了他,就多了一份变量,但现在就分道扬镳也未免太浪费资源,他顿了顿,看来还是得忍着了,想着掩下了眼眸下的暗涌。
感受到附近没有人接近,又多日没有恢复原形,实在憋的难受,设下警戒防护后他幻作原形从衣服堆里爬了出来。
因为没有身体支撑,衣服散落一地,里面的传信纸鹤也跟着掉了出来。
纠结的皱起眉头,他想喷出火焰让纸鹤消失,但想到这么只纸鹤的造价昂贵,又无奈的收回了举动。
他才离开多久这孩子就迫不及待的送信来,还是这么昂贵的传信纸鹤,安全是安全,毕竟上面全是他当年研创防护咒术,被截住的几率也小的很,但也太过浪费了。
最后殷无息还是打开了信纸,看到的瞬间他忍不住乐了,内容密密麻麻,孩童稚嫩的笔迹填满了所有的空白,白七宝在最后还继续画了个打盹的小龙人,虽然是抽象派。
白七宝的信总结起来内容也不多,大多是他自己在剑气宗最近的生活琐事,比如那个白安又来找他麻烦被他胖揍,比如清渊和掌门夸他是天才,比如002越来越讨人厌逼他接一些讨人厌的任务,更多的则是问他现在到了哪里,是否好玩,什么时候回去。
殷无息沉默了半响,拿出张信纸,回复了自己的际遇,提了提梁之焕的身份,然后嘱咐他在剑气宗好好做掌门他们布置的功课,不要偷懒,回去的事他则一字未提,想了想,他最后添了句,希望白七宝不要再用这么昂贵的传信纸鹤,他会寄自己做的纸鹤回去。
把信折好,他见爪子不方便干脆变成了原本的孩子模样,坐在床沿从储物袋掏出一叠纸开始折传信纸鹤。
传信纸鹤本身不过是最普通的纸做的,它的昂贵在于它身上繁复的咒术加持,当年他因为急需用钱,把那几道咒术都卖给了一位修真界的商人,那位商人创始了现在的传信纸鹤赚的盆满破满,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修士。
刚折好一个顺便加上了比原来更多的咒术,门被应声推开。
“司棋你在这儿啊,可找着你了,我说我们赶紧……我说,你这幅样子被人看见怎么办?”梁之焕急匆匆的冲进来,看到他恢复了本来样貌,很是不解。
继续折剩下的,殷无息头也不抬,不过看他这么急,还是附和的问了句,“为什么现在就走?你不是和你伯父挺好的?”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梁之焕就头疼,甚至连表情都扭曲,“你不知道,我那个伯母最喜欢给我拉媒,刚刚找了十多个大家闺秀,说是让我随便挑挑,合适就定下来,成了家才能更放心的赶考,你听听,这都什么话,我一妖跟人结合,我疯了不成,走,现在就走!”
把折好的所有纸鹤塞进储物袋,最后一想又放进了朵之前被塞了满怀的月锦花,然后一起寄了出去。殷无息抬了抬眼皮,示意他冷静,“多大点事,他们现在可顾不上你了,不信你看看。”
狐疑的看了看殷无息平淡无波的表现,梁之焕半信半疑地招出面水镜,当着他的面看起来。
画面很是新奇,一少年背对着他们,刚开始只能看到他挺得笔直的脊梁,片刻后他哀求般的跪拜于梁道知身前,语气激动的恳求着什么。
梁之焕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殷无息知道是他的能力不足,只得亲自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水镜,里面的交谈声瞬间放大。
梁道知面对着少年,脸上青白交加,扶他也不是不扶他也不对,最后只得颤着声回道。
“三殿下你赶紧回冷宫吧,至少你活着就是希望,你又如何救得了他们!愚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