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都在这儿了。”
弟子的眼神露骨，陆昇也不阻止，接过伤药，让殷无息撩起那只手臂的衣物。
殷无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还是遵命露出了手臂，也许跟他的体质有关，血已经干涸了不少，布满手臂，本来小小的伤也显得格外狰狞。
陆昇闻了闻见没问题便开始清洗，涂抹，涂抹到一半想到自己还没解释，便解释道，“我并非不给你用更好的药，你现在只是凡人，用修士的药反而有害无益，你可明白？”
“徒弟明白。”
申小柔看了看他手臂，吃惊于他什么时候受伤了，不是刚刚还好好的，正想出言质问，被殷无息一声警告的传音又吓得闭了嘴。
“既然你都说你是我徒弟，那你从现在起就是我徒弟了。”陆昇也不多说，给他处理的差不多了，让其他人都下去，在场便只剩下陆昇，殷无息，申小柔三人。
“我们师门没别的规矩，随意就好，至于她，是我故友的女儿，你称呼她为小柔便可，她一向鬼灵精怪的，这次我没看好让她进了阵，如果不是你我要辜负故友的嘱托了。”
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既说明了为什么申小柔会进阵，又撇清了自己的关系，显示出他是多么的在意对故友的道义。
申小柔黑了脸，事情到这家伙嘴里怎么就变成了她任性妄为，而不是他目的不纯？但毕竟是同一阵营的，这时候拆台反而不好，她只得尴尬的一笑。
“陆叔叔放心我再也不敢了，不然我父亲会担心的。”
这么配合也是陆昇意想不到的，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表现了下仁爱，带着两人离开了这个阵法的门口，回到了他的住所。
说是住所其实也就一处适合练功的清幽洞府，流水潺潺鸟声鸣鸣，亭台楼阁偶有两座，更多的是宽敞的练武室。
陆昇领着两人到了刻有师堂两字的房前停住，转身对申小柔道，“你自己回房间休息，我带司棋敬香，回头我去找你。”
肚子里憋了一天的气无处撒，申小柔正愁没地方给她一个人泄愤，听陆昇赶人拍拍屁股就跑，生怕他再追上来。
陆昇无奈的摇摇头，对她也无可奈何，拿出把钥匙开了师堂的门，让殷无息跟着也进来。
殷无息应了声，迷迷糊糊的跟着进了房，房内光线昏暗，隐隐绰绰只能看到几把太师椅和一块蒲团。
灵敏的嗅觉让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千檀香的香味，这是他最喜欢的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香但用的舒心，但这种香在房内的残留所剩无几，要不是他嗅觉突出恐怕也是毫无察觉。
所以陆昇一个并不爱香的人为何用这香？他可是知道这小子从小就对香味敬而远之。
“好了，现在看得到了吗？”
陆昇的话音刚落，房内瞬间灯火明亮，布局也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个……地方？饶是殷无息也楞了，这么大个台子七七八八的放了不少的灵位，这里面的人名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最上面最大的那个灵牌他认识，正是他自己。
“这位是？”
“我师父，你师祖，你去一旁取柱香，我禀告你师祖一声我收徒了。”
殷无息觉得脚有千斤重，当着他的面给他敬香，是多大的脸。但还是忍住了，从旁边的一堆物品里找出根香，点燃递给他。
陆昇小声对着灵牌嘀嘀咕咕半响，一鞠躬，想直接把香插香炉里，但刚伸手便被一股力道弹了出来。
殷无息下意识就着冲劲扶住了他，下一秒又放开，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陆昇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一心扑在敬香的奇异现象里，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
等了半响没反应，殷无息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师祖他这是不同意的意思吗？”，拜自己徒弟为师给自己敬香的奇事他也是头一遭。
陆昇叹了口气，大手一挥，“你别多想，跟你没关系，他只是不肯原谅我而已。”
他怎么觉得是这小子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