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季白的声音依旧冷漠,“你吃准我会来护你,这才是你的目的。”
孟清和再好的脾气也要生气了,转头瞪着叶季白:“我有病吗?”
叶季白眼神坚定,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有些犹豫,“你不希望我飞升?”
嗯?
他是这么想的?
孟清和当即落泪,“你总得等我还了你房钱再飞升吧。”
叶季白在清河镇醉梦居交了十年房钱,他如今可是孟清和的债主呢。
孟清和在云山派一年多,没攒到钱不说,还欠了追月峰陈师姐好几个铜板。
没碰到叶季白也就算了,但既然碰到了,这笔债她总不好再欠着了。
“等摘星大会结束,你随我回清河镇拿钱,咱们两清。”
“两清?”叶季白苦笑,“我们之间……算得清吗?”
她若想两清,又为何将他绊在人间?
小船被风送到崖壁下,船头撞上石块,猛然晃动,孟清和身子不稳,又躺了下来。
“叶季白……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可能让你再抛弃一次吗?”
“对不起。”
叶季白没说话,起身钻进船篷,直到天黑都没有出来。
孟清和没心思再偷懒,举起竹竿在崖壁上一撑,小船继续顺水往下游漂去。
天黑后,孟清和终于摸索出了撑船的技巧,偏生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
雨越下越大,这船是没法撑了,但孟清和不想进船篷避雨。
她坐在船尾,坐在鱼龙江漆黑的夜色中,任风吹雨打。
叶季白的话点醒了她,她故意绊着叶季白,是想再抛弃他一次吗?
可是,她还没找到……
“我饿了。”船篷里传来叶季白的声音。
孟清和的思绪被打断,深深叹了口气:既是欠了他的,便再伺候他几天吧。
船篷里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包袱,一个是李飘飘丢过来的,一个是孟清和带来的。
叶季白什么行李都没带,只带了个人来。
此次出行,云山派是准备了干粮的,不过干粮没有放在这条船上,孟清和自己包袱里只带了两件换洗衣衫和一囊好酒。
所有的希望便只能寄托在李飘飘的那只大包袱上了。
叶季白对那只包袱却是不抱希望,他知道里面塞了什么。
大包袱被叶季白抢了去,孟清和只能打开自己那只小得可怜的包袱,拿出酒来问叶季白,“我没带吃的,你喝不喝酒?”
夜雨打在篷顶,耳畔不得清净。
悬挂在篷壁上一只小小的竹篾白纸灯笼,随着浪涛摇来晃去,晃得人头晕。
这种天气本应上岸,不过云山派好歹是修仙门派,这点小风小浪算不得什么。
孟清和浑身湿哒哒地缩在角落,这船篷不大,叶季白就坐在对面盯着她,她实在不方便换衣裳。
叶季白接过她手里的酒囊,故意提醒:“别把这里弄湿。”
那我走?
孟清和白了他一眼,原本打算就裹着这身湿衣熬一熬,此刻她却不愿了。
叶季白眼前一黑,一件带着淡淡香味的衣衫朝他兜头罩了过来,孟清和的声音随之响起:“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