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出孟清和来,“这不是云山派的弟子吗?”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今天在摘星大会上出丑的那位。”
“呵,云山派怎出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这是嫌上午丢人丢少了,又搁这来骂街了……”
石桥上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飘进叶季白耳中,他眸光骤寒,陡然凛起肃杀之气。
这声音孟清和自然也听见了,她虽素来自认脸皮厚得能抗冻,可一日之内被人两次这般嘲弄鄙夷,她心底总也是窝着火的。
这火自然都要算在窗边的罪魁祸首身上。
“叶,季,白。”孟清和一字一顿,几近咬牙切齿,水波在她身边起伏不定,倒映在河中的灯火惶惶摇晃。
两岸灯火陆续亮起,唯有万里客栈天字一号房中漆黑一片。
叶季白倚在窗边,窗外昏黄的光线给他坚毅冷漠的轮廓渡了一层柔光,他垂眸静静看着水中扑腾的孟清和。
眸中的厉色渐渐平息。
但在听到孟清和接下来的话之后,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
“叶季白,今日不是我跟丢了你,也不是我丢下了你,是你将我丢进这漆黑水中,让我受尽污言秽语。”不知是顺着额角发丝滚落的河水,还是因气极而鼻梁酸胀涌上来的泪意,孟清和眼角一片湿凉。
“我本就不是修仙悟道的根骨,云山派门槛太高,我如今栽这一跟头,只当是长了个教训,今日我自逐师门,你要挑断我的手筋,废去我的修为尽管来便是。”孟清和话说得决绝,喉咙因压着怒火而哽痛。
或许真该试试上官澜说的办法,将这三番两次算计捉弄她的坏胚子严刑拷打。
叶季白薄唇紧抿,晚风吹过隔壁檐下的白纸灯笼,两点火光在叶季白漆黑的眸子里轻颤。
仿佛很快便要隐没在那幽深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