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穆霜白的好奇心又窜上来了。正巧那个同事被人叫走了,他便绕过吧台,倒掉了半杯橙汁,找了几种果酒准备给季鸣鸿调杯鸡尾酒来试试他。
很快穆霜白端着大宛香和那杯加了料的橙汁进了包房,给众人倒好酒后,他也不急着走了,就站在角落里暗暗观察。季鸣鸿正讲到兴头上,瞅都没瞅那橙汁一眼,就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喝完他咂了咂嘴,感觉跟平日里喝的有点区别,可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在其他人的催促下接着往下讲了。
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当穆霜白看着季鸣鸿在一片觥筹交错间喝掉了最后一点橙汁时,才恍然想起自己忘了今晚的主要目的。
卧槽!
穆霜白欲哭无泪。这时季鸣鸿的朋友们已先后告辞离开了,大少爷却始终坐在椅子上没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方。穆霜白觉得有些不对,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戳他。
“季少?”——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季鸣鸿要是认出他就由着他刨根问底好了,反正这少爷容易糊弄。
没想到一戳之下,季鸣鸿眼珠子朝他转了转,两眼向上一翻,就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穆霜白的手僵在那里,他又戳了几下,喊了几声,季鸣鸿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穆霜白这才意识到,难怪这大少爷不喝酒,原来竟是个一杯倒的!那说好的喝酒玩鸟斗蛐蛐呢?!都是些什么骗人的江湖传言!
实在是叫不醒季鸣鸿,穆霜白无奈地咬咬牙,拉起他的左胳膊环住自己肩膀,连拖带拽地把人拉了起来。
这算不算是自作孽?
穆霜白跟同事打了个招呼,架着季鸣鸿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饭店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季少的账还没结。”
穆霜白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不坑这大少爷的钱就不错了,还指望自己帮他付账?没门!穆霜白用空着的左手把季鸣鸿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掏了一遍,最后摸出来几张银票,抽了一张塞给了那人,剩下的想也没想就揣进了自己兜里。
穆霜白架着季鸣鸿往季宅的方向走,可走了大半天还没走到。穆霜白停下来喘了口气,这大少爷可真够沉的,饶是他体力够好也有些吃不消了。
印象中季宅和六国饭店都在东单,应该不远啊。
穆霜白疑惑地打量着四周陌生的街道房屋,半晌才在心里无奈地承认了一个事实——他迷路了……
东单这地方曲径交错,穆霜白回来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把地形完全摸透。现在又是夜里十一点钟,街上看不见一个人影,连问路都没地儿问。穆霜白欲哭无泪,只好拖着季鸣鸿接着摸黑寻路。
等他于凌晨时分终于站在那两扇朱红大门前时,穆霜白那叫一个激动——终于能甩脱这个累赘了!
好在季鸣鸿醉了之后出奇的安静,没怎么闹腾,给他省了不少事,不然穆霜白可不保证自己不会把这大少爷直接抛在路边。
穆霜白走上台阶,伸手拍了拍季鸣鸿的脸“喂,你到家了。”
见对方依然没什么反应,他手一松,由着季少爷软软地栽到地上。穆霜白用力拍了三下大门,也不等看门人来开门,就好笑地欣赏了一下季鸣鸿的睡姿,满意地拍拍手,离开了。
不过穆霜白怎么都没能想到,那晚看门大爷睡得太死,完全没听到他敲门,害得季鸣鸿在季宅门口躺了一晚上,等天明被人扶回去后,就发起了高烧,连着一礼拜没能下床。季鹰不知道其中的关节,因心疼自己的独子,迁怒于看门大爷,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而他自己费了老鼻子劲才跟“灰狼”接上了头,又费劲了口舌解释清楚自己如何被事情绊住了没能赴约。好在上头近期没有什么任务,穆霜白便嘱咐“灰狼”暂时处于静默状态,并替他安排好了住处,说自己有急事自会上门,以两长一短的暗号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