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老大的心里一阵悲哀,他用力闭上眼睛“你说你要留在北平跟着北大教授搞研究,我依了你,可你来上海从政,不但没过问我,甚至都没打算告诉我!”
“爹,你误会了。”季鸣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却不敢抬头去看季鹰,“何教授是周先生的师弟,见我这两年学了不少东西,就让我来师叔的忙。我不好推辞,便想着到了上海再来禀告爹爹,不料被事情绊住了。”
听出他话里避重就轻的意味,季鹰不耐烦地一挥手“别在这张口一个周先生,闭口一个师叔,我只知道他现在是人人唾骂的汉奸走狗!你就说你是不是存了附逆侍敌之意,卖国求荣之心?!”
这话说得太重,季鸣鸿的头垂得更低了
“儿子不敢!儿子自幼受爹爹耳濡目染,言传身教,心中唯有尽忠报国四字而已!”
“好,好一个尽忠报国!”季鹰冷笑,“那请问季大公子,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去当那什么出力不讨好的经济部部长,有什么说法吗?”
季鸣鸿张口就来“上海经济处于崩溃边缘,我想着尽自己所学……”
“少来!你说这些还不如说‘曲线救国’来得中听!”季鹰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
“爹爹想听实话?”
“说!”
“我爱国!”季鸣鸿倏地抬起头来,字字铿锵有力。
季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他蹲下身平视着自家儿子“你拿什么证明?”
大少爷望着鹰老大,眼神坚定“时间。”
“多久?”
他抿紧了嘴唇“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没关系,现在有个机会让你证明。”季鹰拍拍他的脸颊,“你那位好兄弟,穆霜白,在76号和李世逡狼狈为奸,搅得上海滩一片血雨腥风。你去把他解决了,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