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课长一边脱下军装外套,一边问他“出了什么事?你总不至于像李世逡那样沉不住气吧,为了区区一个季鸣鸿,一个军统,就把我从紧急会议上叫回来。”
男人低着头,声音沙哑“对不起,课长。”
“你这样出现在特高课,太危险了。你是我的王牌,今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随便来见我。”中岛静子沉下了脸。
“是。”男人应道,“但是穆霜白知道他爹的事了。”
“高昀骞告诉了季鹰,季鹰又告诉了他,对吧?”李世逡只顾着在穆霜白家的房间里装qiè • tīng • qì,偏偏忘了院子,但根据手下人昨晚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岛静子还是大概猜出了事情经过,“当初季昀青来我们时,高帮主曾与我书信有约,季昀青活一天,这个秘密他守一天。而如今季昀青死了,他当然不会把穆霜白的身世带进坟墓里去。”
黑衣人低头不语。
中岛静子皱了皱眉“你是担心穆霜白转头对付我们?”
男人点点头。
“中统没了,军统估计也快垮了,往后仅凭他一个人,我不觉得他能翻起什么风浪。这事交给我,他若识相,还能为我所用。”她盯着一直跪着没动的人,问道,“上次你说季鹰提到的红党高层,代号‘边牧’的,他人在上海吗?”
男人摇头“属下不知。此人神出鬼没,连季鹰都没见过他。”他抬眼瞅了一眼静子冷冰冰的脸,赶紧加了一句,“属下会尽力去查。”
中岛静子不再多说,挥了挥手,转身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了。男人站起来深鞠一躬,爬出窗外,很快隐进了夜色之中。
特高课的灯火点了一整晚。
而这一夜穆霜白睡得很不安稳,一向不做梦的他梦见了北国漫天的飞雪,风景无边。可风里似乎有人,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化作飞舞的残樱,护这一方天地,洁白如初。飞雪夹杂着落樱纷飞,凄美得太不像话。
穆霜白从梦中惊醒,明明白白地体会到了心悸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知道梦中人是谁,可他不想,也不能,去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