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得干活,农家的晌午一般都凑合着吃,只为填饱肚子而已。
没一会,阮枝枝就将油茶打好,而冷千语则煮好从松树下采的一锅蘑菇汤。
阮枝枝盯着汤,心有戚戚,四个人围成一桌,阮氏兄妹碰都不敢碰。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无非就是担心二娘又想出什么诡计来。
二娘说这蘑菇叫松树菌,其味道鲜美堪比吃肉,在二娘以前生活的村子里这可是珍奇,卖几两银子一斤,可她们王家村这里漫山遍野都是,若是它真能进嘴,都不会留到这时候。
好不容易等他们把油茶喝完,冷千语就急急往他们碗里乘满菌菇汤,催促道,“来来来快尝尝二娘做的这个菌菇汤,味道好得很,保管你们吃了这一顿就想下一顿。”
阮枝枝急忙冲着弟妹使眼色,警告他们忍住。
冷千语端起碗,见他们三人还拘谨不动,不免好笑道,“你们是不是怕我将你们一锅端了?那二娘先吃,你们稍后再决定。”
她拿着勺子一口接一口,淡定从容地就像吃着寻常菜,阮枝枝盘旋在心底的担忧多少消散了些。
飘散而来蘑菇汤,就是闻着味都知比他们手里的油茶好喝万倍,再加上冷千语那享受的表情,对孩童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四妹在旁都不知吞咽了多少次唾沫,平时她看见墙边冒出棵野蘑菇就要唱一句‘红伞伞白杆杆’的警世童谣,现在恐怕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盯着蘑菇汤的眼珠子都快瞪直了。
冷千语开动第三碗汤,大碗里就只剩了三分之一,她视线从三人脸上掠过,揽尽他们眼中失落之色,故意咳嗽,将他们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又吓退回去。
“我怎么没见着你大哥,是不是在院子里生闷气啊?”
“大哥早就跑出去了。”阮邵忆压着嗓子闷闷道,偷瞟一眼碗里的汤,再看一眼二姐眼里的警告,憋屈地撇嘴。
早知道他也跑出去了,看着闻着不能吃是种折磨?
冷千语又磨蹭了会,觉得三崽心中的顾虑应该被消磨得七七八八了,才又道,“吃饭时间他跑出去做什么,我出去看看。”
说罢,她丢下碗筷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家门。
她人才出大门口,就听着堂屋里碗勺碰撞激烈,仨娃贪嘴偷吃还控制不住发出满足之音。
靠在门边的冷千语不禁莞尔,看来晚上的汤菜又有着落了。
笑着笑着,她眉眼又严肃下来,上次她为了救阮邵忆时从平地直接掉进陷阱,她曾怀疑过排山倒海的可能性跟小爱同学嘴里说的补偿有关系。
可她还有些想不通,枝枝说过,松树菌是从来就有的,只不过王家村的人不吃才会漫山遍野长满,那么松树菌就不是她穿越之后发生的突变,这算不算福山?
冷千语一拍脑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其实有这些松树菌,按照她心里构想的计划,足以发家致富,她怎会那么贪心?
……………
食髓知味,下午去摘松树菌,仨兄妹比冷千语还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