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想萧主仆一向有隐匿身份与行踪的习惯,许是跟大夫也没有说实话,这些药开了也只是中规中矩吃不死人而已。
她索性将两包药材倒成一包,拿着要出门煎药时又犹豫地停下,转身来到萧祁域身边。
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稍有发热的嫌疑。
随后她又半跪上榻,轻轻扯开了他里衣的系带。
“放肆!”
耳边响起某人寒漠萧萧的声音。
冷千语没想到他已经醒了,惊得抬头,与那双永夜般沉鹜的眸子撞个正着。
她呼啦一下战术性往后退,男人锐眸间的戾色才算稍有缓和。
萧祁域将身上衣物整了整,盖过他的腰,很明显是不想让冷千语看见。
“你怎么在这?”
冷千语听他语气突变得柔和,与之前那声呵斥形成鲜明对比,这可不能理解为姓萧的对她会有啥不同,小爱同学说过他为人冷酷,能让他突然没有攻击力,多半是刚刚说话时扯到了伤口。
“回大人话,是晨侍卫硬绑着民妇过来的,说大人需要人伺候,民妇人微言轻不敢抵抗自然得来!”她故意将话中几个关键字咬重音说出,盼着萧祁域能自觉理亏,让她赶紧滚。
谁知萧祁域就跟听不懂她的诉求似的,沉默了片刻才道,“去旁边候着。”
冷千语哦了一声,跳下床,直挺挺地杵在软塌边,眼观鼻,鼻观心。
原来这才叫伺候人。
她也是职业病犯了,看见病患就忍不住手痒。
“去把窗户打开,你想烧炭闷死自己可别搭上本官。”
冷千语无语抿唇,说话就说话,阴阳怪气的做什么?他是被人伺候惯了,可她又没伺候过人。
窗子支开一条缝,无孔不入的冷风就已扫走屋子里的沉闷,刚一转身,看见萧祁域朝着小几伸手,她特别有眼力见,上去就把茶杯倒满,递到了他手里。
萧祁域浅浅地瞥了眼她粗糙的手,将杯中水一口饮尽,但表情比没喝水前还痛苦。
“沏茶来。”
冷千语轻叹了口气,好心安抚道,“大人,什么东西都过犹不及,清茶固然好,但受伤了还是多喝白开水。”
“不可理喻。”萧祁域眸色渐沉,随即紧紧盯上她,眸中怒意横生,“你之前扒本官衣服作甚?”
还是提起了这茬。
冷千语眨了眨眼,随即嘻嘻一笑,玩笑的调调反问,“大人这话是觉得民妇刚才的动作像极了半夜闯入女子闺房强行要对女子做点什么的采花贼?”
萧祁域目光如炬,并未被她玩笑带偏,只是补充道,“你会医术?”
果然,聪明人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冷千语抓了抓有些发烫的脸颊,思忖着自己该不该在人前暴露,毕竟原主不学无术,吵架吵赢了还可以跟原主嘴尖牙利挂钩,但她的专业暴露出来,萧祁域一直盯着阮家,肯定会发现端倪。
他接近阮家的目的至今没弄明白,无谓再给他揪着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