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胡乱冲他吼,“你说呢,你不知道我左肩有伤吗?你还真下得起手。”
萧祁域轻声一叹,没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身体受伤的缘故处理刚才的意外确实失策了。
冷千语骂罢就要起身,没料到榻子宽度,才稍微一转身人就要掉下榻去。
这一次,萧祁域倒是出手很快将人捞住。
冷千语惶然地回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他眼底幽光仍存,却又有些不同。
让她想起了那天风雪飘扬的下午看见的他,如遗世dú • lì的雪莲,有着世人从未见过的美。
而她却不知,男人眼中流转的眷眷亦是世人从未见过的温柔。
冷千语稳住了身体便恶狠狠地打掉了他的手,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要往门外跑。
身后男人果断地手一扬,书卷倏地擦过她的耳畔并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将房门再阖上,书卷从眼前摔落下地,纸页一张张震起,像雪花在房间里四处飞舞。
冷千语瑟缩,紧张地咬着牙闭着眼,她就奇了怪,这么利害的身手怎么还会让自己受伤?
“你的事还没做完。”默了一阵,身后人的声音才淡淡传来。
冷千语惊讶地睁开眼,才想起还没帮他包扎伤口。
寻回底气的她重新坐回榻边,拍了拍沾灰的袜子,似挺懂礼仪的盘腿坐进去,虽然她的袜子看上去灰黑得根本没拍的必要。
用身体挡掉小几上的物什,用酒精给他伤口周边消毒,她的动作难免遮遮掩掩,不似之前的坦荡,小爱同学说过,她的神技不能有第三人知道,所以她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她挡得快,萧大人是不会发现这些新奇特。
可她哪知整个手术过程萧祁域都在旁观,现在的此地无银自然很快看出端倪。
心底对她身份的怀疑也越发加重。
派到王家村监视阮家的密探信得过的忠诚无二心细如发,这些年他手里掌握的阮家近况,虽不说事无巨细,但对阮家人的性情倒是大抵了解。
可眼前女子今夜表现跟那个自私自利贪吃懒做好逸恶劳的后娘角色相差太远。
说她能伪装,可目的呢,就为了在王家村里偷懒两年?
萧祁域不愿往那方面想,但又不禁在心里梳理了一遍托孤后多年来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