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清楚记得从未在她面前透露过自己当朝首辅身份,就算她昨夜猜到他是朝廷命官,但官职这么多,她又怎会一猜一个准?
虽然他不愿意将冷千语往刺客方面想,但综合这几日她的表现,疑点甚多。
冷千语自知心慌意乱说错了话,正欲落跑,男人已先一步抓住了她领口,将她一掼,狠狠摁在被褥上。
她才知什么叫男人的狠绝,翻脸无情,前一秒还谈笑风生捉弄她,这一秒就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
“说,你是什么人?”
冷千语的眩晕还没过去,却毫不示弱地回瞪着男人,“我是阮秀才的继室。”
萧祁域对此解释嗤之以鼻,大手爬上她纤细的脖子,一点点收拢手指,看着她的脸上由青变紫。
探过她脉息,并非习武之人。
这让他更为疑惑,国舅会算计如斯,晓得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到阮家?
冷千语都快喘不上气了,萧祁域现哪像个身负重伤之人,靠得如此近才发现,他高大的身躯足以抵过两个她了,一只手就让她动弹不得。
“你两年前嫁到阮家,为何当晚阮金成就突发疾病而逝,你对他做了什么?”他诘问道。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冷千语用力抠拽着颈上束缚,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你既懂医术,又为何见死不救?”
冷千语闭了闭酸疼的眼睛,内心苦笑,她倒是想救,小爱让她早点来不就可以救了,痨病就是现在的肺结核,打几针就能好。
“为何迟迟不言,酝酿什么?”
爆裂的语气喷薄在她脸上,在她畏惧惶惑到极点之时,她突然停下了挣扎,戏谑地看着他笑。
萧祁域冷眸微微一眯,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重新回归胸腔的空气让她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笑得更放肆,直到眼中蓄满了嘲讽的泪,咬牙吼,“大人是在说笑话吗?痨病可是世间绝症,我能救得了吗?相公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西凉难道还能同意寡妇改嫁?”
“若大人非说我有心害他,那我就该在相公去世当晚也一并消失掉,可我现在仍在王家村,还带着四个孩子,那我杀他有什么意义?在大人眼里,我就那么愚蠢吗?”
说到这,她突然话锋一转,反问起来,“大人不妨直言,你究竟想我是谁?”
她看着他,等一个答案。
可他只是久久沉默着,逆着光,俊颜笼罩在一片阴影下,看不出眸中情绪,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