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汾来到这个世界快要13年了,在短短的13年之内,她见识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每一样都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还认识了很多和善的长辈和并肩前行的伙伴,每个人都给了她很多的帮助。
可她心里仍然有个放不下的人,那就是她的母后——思锦皇后。
思锦皇后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有一双大而圆的杏仁眼,浅笑着的时候显得很是温柔可爱,与其说她们是母女的关系,不如说是姐妹更加恰当。
姜汾是很思念她的,以至于现在在闲暇之时,仍然会时不时的想起这个温柔的女人。
可……
姜汾的眼睛闪了闪,敛下深深的震惊。
母后不是在她四岁那年死了吗,她亲眼看着母后的尸体入了棺,一步一脚印的送着她出了皇城大门。
一个困于后宫争斗的皇后,为何会出现在修真界的绝灵之地,还被人做成了石像供奉于此?
看神女像精细的雕工和一尘不染的供台,也知道这里是被人精心所照料着的。
她母后又怎么会……
一时之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神女像,姜汾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记得,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很是绝望,特别是知道自己穿越成一个体弱多病的公主之后。
上辈子累成狗的她只想摆烂,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不仅体弱多病,更不爱发出声音,急得宫女们满头热汗,皇宫里都传起了四公主是个傻子的消息。
可思锦皇后却一直对她很有耐心,会温柔的哄她睡觉,也从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女儿的身上。
她总是温和而从容的。
她是一位好母亲。
姜汾抬起了头。
神女穿着一身白色的缥缈的衣服,手中拿着一个细长的瓷瓶,瓶中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右手捻着手诀,眉目平静而宽容,眉间点缀着一颗朱砂,更多了两分高高在上的神性。
可当被那双包容的眼睛自上而下地俯视着的时候,姜汾却忍不住呆愣住了,
“母后?”
几乎不需要再次确认,她相信这就是她的母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神像好像突然看了过来,让姜汾有了一种自己在和母后对视的错觉。
“……首席?”
墨清若叫了一句,姜汾思绪被打乱,等她皱着眉头再看去的时候,神像的眼睛呆呆板板的,哪还有刚才的灵动。
是错觉吗?
旁边滴上来了一块帕子。
“首席…你还好吗?”
墨清若带着温柔的笑意,像极了大佬身边的解语花,“这神女像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不对…”
姜汾用大拇指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和你说过我是公主吧,其实我一岁半才才跌跌撞撞的学会了走路,并且喊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母后,在那时,一向安静的母后竟然喜极而泣了。”
墨清若很是稀奇,“你以前这么不聪明的?”
姜汾翻了个白眼,满腔的伤怀都生生的被冲去了许多。
懒得和傻子掰扯这么多,只是又看向了熟悉的神女像,轻轻地笑了笑。
那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终于能够体会当时母后的那股思绪。
这是亲人之间的牵绊。
原来,她早已把那个喜欢穿一身蓝色衣裳,陪自己度过了四年时光的女子看做了母亲。
“也是奇了怪了,之前没仔细看还不觉得……怎么连一个神女像都这么美,而且越看越美。”
墨清若有些嫉妒的撇了撇嘴,不明白系统为什么不给她安排一个绝世美人的外表,眼中带着淡淡的疑惑之色。
莫名其妙的觉得她家首席和这个神女像的眉眼处有几分相似。
哒哒!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姜汾记挂着方才的那股异动,像一阵风一样的往屋子里走去,不忘记吩咐了一句。
“把门关上,你在外头望风。”
墨清若张了张嘴。
“……行吧!”
谁叫人家是老大呢。
脑子比不过人家,如今又没了系统,墨清若不敢再嚣张了。
闾丘阳云最开始的时候对墨清若的评价很是准确。
这种只能依托着旁人生长的菟丝花,经历不住风吹雨打,她会下意识地寻找自己身边的强者,用尽手段的攀附上。
若姜汾是一棵树的话,墨清若现在就是攀附在树上的一棵藤。
姜汾无权评价他人的生活方式,却很庆幸自己受到的教育,是成长为一棵大树。
吱压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