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且永安侯府诚意十足,若真有阴谋算计,也不会拿独子涉险。
更何况来他身边的人,哪一位不是图谋甚广,从龙之功,贵不可言。陈皎有些小心思,在正常不过。
不过何太傅已有悔意,对方身为自己的师长,谢仙卿不会不给对方台阶下。他温声道:“老侯爵当年征战沙场,手下旧部甚多。如今镇守国都的侍卫长,便是他曾经手下的副将儿子。”
何太傅沉默了。
他知道大业为重,太子说的更有道理。至于规避小人做个好皇帝,这些都需要在太子成功当上皇帝后才能完成。
何太傅露出惭愧的神情,拱手道:“如此是我想多了,老夫不及殿下远谋。”
谢仙卿放下画笔亲自扶起他,露出今天第一个浅笑:“太傅乃我师长,太子之师自当谏言,夫子有和之错?”
他改口称呼何太傅夫子,老头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红着脸摆手道:“分内之事罢了。”
等走出太子府后,何太傅默默叹了声气。
太子已经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他指望用老师的身份拿捏对方,是不可能了。
太子府中,送走太傅后,谢仙卿站于桌前望向窗边,一时间没有说话,手中的笔竟忘了放下。
谢仙卿自觉不再将此事放于心中,然当晚却偏偏做起了梦。
梦中是若有似无的熏香,仿佛是重回了大明寺那日,自己病中躺于榻上,陈皎侧坐于前,柔柔素手递上一枚青梅……
天色渐亮,谢仙卿陡然睁开眼,目光不明。
都乱了!
——
清晨一早,太子府上安静一片。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主子今日心情很不好。
只因早上殿下起床更衣时,他对正在服侍自己更衣的内侍道:“床上的东西……”
他气压极低,薄唇轻道:“都烧了。”
奴才们低着头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根本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