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夏油杰明明只喝了一瓶啤酒,就已经露出了醉酒的醺态,他双手放在桌子上,人高马大的身子,背部弯得就像是身体从腰部对折在一起。
他说:“太一,你当初跟我说‘咒术界的局势追根究底就是制度的腐败,沦落为私人利益与政权力者的追逐斗兽场,底层术师不过是他们手中随意摆布的棋子’……我觉得这句话是对的。所以,你什么时候改变它?”
南森没好气的道:“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况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多远。咒术界的局势一听就很复杂,你们内部没有联合,松散如沙,即便外部的力量进入大概率也只能够消弭。杰,你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某个人身上,如果你真的想要做出改变,自己也要行动。”
夏油杰闷闷的道:“可是你也说了,我没有你聪明。”
“但你很厉害不是么?全国唯三的特级咒术师之一。”
“悟,他才是最强的。”
“那你觉得他会压着你么?你甚至不愿意去找他好好的谈一次。没有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既然你说悟是能够理解你的人,为什么不去和他好好的谈谈,两个人一起努力?”
“不一样……”夏油杰对五条悟的信心不是很足,“他的顾虑太多了。正因为是最强,他被高层防范着,从他晋升为特级以来,忙得脚不沾地,经常被派去国外,在国内的时间一年算起来都没有两个月。你说得对,烂橘子是故意的,让我们手底下的人忙起来,就没有人有时间精力去考虑这其中的不公,让我们自己内斗,就不会凝聚出足以推翻他们的能量。”
夏油杰拉住了南森的手,迷蒙的眼睛看着他:“武斗派和脑力派是不一样的。太一,这些事情需要有这份头脑的人去做,但是,我会成为你的力量,不管是多久,不管如何,我都会支持你。因为,我能够忍耐至今,不要被愤怒吞噬同化,不酿成大错,就是因为有你作为我的依靠。”
南森,抽出了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行了,你发烧了。也就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突然变得这么肉麻。”
夏油杰坏笑着的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太一~是口是心非的孩子哦~明明自己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肉麻的话,别人这样说你就受不了。”
南森亮出了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是。”
“是。”
“反正不是。”
“是那种向别人付出可以,被别人付出就会羞涩的人呢。是那种得到一分善意,就会还十分的那种人哦。”
南森,强拉着他丢在了还没铺上床褥的床垫上,没好气的开始收拾起残局:“你今天就睡那里吧,我自己打地铺。”
夏油杰不愿意:“这张床连被子都没有,起码给个枕头吧。不然我们一起睡地上,以前不也这样干过吗?”
“我有男朋友。不是单身。有恋人的人就应该适当和其他人保持相应的社交距离。别说你是我的朋友,就算是亲兄弟也一样。”南森瞥了他一眼,“嘛,像你这种单身狗是不能理解的吧。”
夏油杰郁闷的嘟起嘴,不服气的说:“别看我这样,还是挺受欢迎的。”
“但你母胎单身。”
一句话让夏油杰无法反驳。他看着南森手脚麻利的收拾桌子,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臂好奇的问:“太一,你那个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南森想了想:“是个很认真的人。”
“认真?”这个形容太笼统了。
“嗯,心怀正义、心向光明,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热血笨蛋。”
夏油杰微微眯起眼睛:“你怎么挑了这样的恋人。真的可以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的感情不会出问题么?”
南森扎塑料袋的手一顿,一秒后又继续忙活起来,过了一会,才听到他的声音。
“我喜欢他。”
有心理学家提出过,恋爱本身就是一种感情索取,在恋人身上索取着自己需要又没有的心灵慰藉。
南森觉得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他喜欢降谷零。对方身上有他所没有的……纯正的光明。
所以即便是早就感觉到这条情路会坎坷,也想要任性一回。这么做很自私,对降谷零是一场伤害,难保哪一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之后,会如何痛苦。
因为降谷零是那种一旦动真心,就非常重感情的类型。会很痛苦的……
可是,他也想任性一次。除非真的没办法了,除非……
他不想去思考那个坏的结局。也不奢求一个白头到老的大团圆结局,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吧,走一步算一步,让这段弥足珍贵的感情,更长久一些。便是多个一分一秒的时间也可以。
……
警校的生活并不轻松,忙碌时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六个月的培训时间,眨眼就能过去。如南森之前预料的一样,降谷和诸伏都被公安内定,而他则是去了组织犯罪对策部。
伊达航的去处也不错,他被任命去警视厅下辖的警察署,成为一名刑警,以他的能力假以时日也会被升职调入警视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