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就是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孩,是不是皇帝皇后的种还说不定呢。
沈闵钰吹鼻子瞪眼:“血也验了、人也看了,你还要怎样验他是不是朕亲生的,把他塞回肚子里看看大小是否合适吗?”
他挥挥手,让这些人都不必再提意见了。
“除此之外,礼部——”
皇帝给礼部尚书使了个眼色,礼部尚书一阵牙酸,又不敢不从,只好唯唯诺诺地出了列。
“挑个合适日子,封太子。”
他这句话落下来,其他人倒不怎么惊讶。皇帝对皇后的情谊天下皆知,之前无子嗣还好,有了皇后的孩子,不封太子才不符合皇帝的性子。
但沈闵钰的话还没说完,他顿了一口气,又缓缓说道。
“另择十娘子常意......为太子太师。”
皇帝身边的太监机灵地应了一声,捧着圣旨下去了,看来皇帝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拟好了东西。
堂下不知是谁短暂地惊呼了一声,又归于一片寂然。
皇帝不仅要封这个刚找回来的孩子为太子,还早就想好了太子太师的人选。
常意这个名字并不广为人知,但说到十娘子,他们就都明白了。
不说刚建国不久的荣朝,纵览中土,从未有过女子担任的太子太师,这简直是牝鸡司晨、阴阳倒错,从古至今未有这样的事。
谁心里多少都有点不服,但没人敢在这地方说出来。
毕竟常意虽然是女子,可不是能让他们随意评价的女子。她手里一直都握着皇后留下的兵马实权,还是枢机处的大臣。
如今被封了太子太师,可谓是诸多权柄加身,一时风光无两了。
都说谁拳头大,谁才有说话权,他们这些不服的人,实际到了她面前,也是不敢有半点质疑的。
一时气氛凝滞,不少朝臣都暗戳戳地往台阶上看。
他们看的是站在台阶上,身居武官首位的沈厌。
沈厌身长如玉,一如既往沉默不发一言,他身为武将,又是皇帝纯臣,朝堂斗争都与他无关。
他今日穿了件立领的朝服,半阖着眼,睫毛在高挑的鼻梁上投下一道侧影,一只手轻点着唇边,似乎在走神。
虽然他平常也敷衍得很,但今日却显得更加心不在焉了。
这一群人眉来眼去的,皇帝难道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么?
无非是看沈厌平常与常意不合,两人就像放在一柄秤上一般,常意得势,必然就会反过来压沈厌一头,他们这些人,都想看他们俩会不会打起来。
若是放在以前,皇帝肯定会和他们有一样的担心,但多亏了沈闵行一番话的点醒,皇帝的心态已经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了。
是他之前想岔了,他们两人都是好孩子,再怎么心口不一,也是一家人。
皇帝对他们这些小心思一清二楚,气得发笑,冷哼一声,索性随他们心意道:“沈将军可有什么看法?”
沈厌只听到皇帝提了常意的名字,并没听到具体的内容,因而顿了顿,并没在第一时间回话。
封介侧过脸,看见身边一个胡子拉碴的侍郎,用力地盯着沈厌的后脑勺,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发力祷告,让沈厌当面顶撞皇帝,收回封常意官职的旨意。
“......”
封介嘴角抽了抽,变换好几次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他小声自言自语道:“问沈将军,这不是自家人问自家人么,还有什么好问的。”
程系琅站在他后面,耳朵尖得很,用手里的笏板戳他屁.股:“怎么会?他们俩不是老搞不来的吗?之前常意还把他出征邑族的折子驳回了,他不得报复回来?”
那明明是时机不对,之前沈厌出征,哪本折子不是常意批的,只驳了一本,没看沈厌不也没说什么吗?人家自家人的事情,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的。
程系琅根本什么都不懂。
封介颇有些过来人居高临下的得意感,对他摇了摇头。弄得程系琅一头雾水。
那头沈厌果真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道:“皇上圣明。”
封介已经能感觉到周围肉眼可见的失望了。
接下来也没人再提常意,若无人领头,他们这些人弹劾常意,不仅没什么用,之后说不定还会被她知晓了清算。
毕竟十娘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下了朝,大家都神色各异地紧绷起来。
常意受封新官,不日便也要上朝,又多了个储君太子——如今的朝堂,怕是要大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