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出,是这女子下的手,但她也为情郎出了气,那男子嘴上不把门,用辞哥的话说,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见顾朝辞招手,自然拎着女子斗笠,提步过来。两人不再理会,查验了一下食材,就开始享用起来了,他们吃饱还要继续赶路呢。
但这“嘴欠男”虽然死了,可他还有两名同伴,立时拍桌而起。
只见一人手持一条熟铜棍,长得五大三粗,络腮胡子,显然臂力过人。
一人手提一柄单刀,五短身材,年纪也在三十左右,这人说道:“这位姑娘,我兄弟是在询问,这位兄弟,又甘你何事?你有本事,怎不找他理论?为何对我兄弟,下此毒手?”
这女子和穆念慈过了这许多招,知道若无人相助对方,她奈何不了自己,可自己也绝然赢不了她,故而虽被其“轻薄袭胸”,可毕竟同为女子,虽有怒意,但脸色只微微一红,但那男子敢出言唐突于她,自然动了杀心,一出手,就是师传绝技,立取对方性命。
此时脸上红晕褪尽,一片清冷之色,闻言柳眉冷竖,杏眼含煞,叱喝道:“这人本事不大,嘴上却是不干不净,本姑娘自不饶他!拿他撒气,岂不理所应当?
至于这位姐姐,你们看不出,她武功好,我胜不过她吗?”
说着冷电般的眼神,又在两人脸上转了一转,一脸森然道:“你们与他蛇鼠一窝,若是现在立马滚,本姑娘倒能发发善心,放尔等一马!若再敢聒噪,一个也别想走!”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女子深刻诠释了,什么叫“煮熟的鸭子”,你刚才狂妄,是无人能敌,现在都打输了,咋还这么霸道呢?真是不要脸了吗?
可反应快的,立马也向穆念慈,多看了两眼,心想:“原来她也是女子啊,难怪俊的不像男人?”
他们属实没想到,两姑娘不但打的好看,还长得都如此好看!
他们也就能看出,二人打斗姿势美妙,至于所蕴之高深武学,压根不懂,也只能用“好看”之类的词汇,来形容一切了。
但穆念慈,本就是真容露相,这些人看了半天,也就罢了。
可这女子之相貌,那是倏然间,从无到有,那种视觉冲击力,一般人肯定扛不住,那位喜好“口花花”的大汉,出言调笑,众人也都很能理解。
可又一想,她武功好,你就不找她理论了?遇到武功不好的,就要shā • rén?这是什么逻辑。
但这持刀男子毕竟也是江湖中人,又道:“姑娘,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还没请教阁下的万……”
女子面色一寒,一摆手道:“要滚就快!问本姑娘的来历,凭你们也配?
若是不想走,就再吭一声!”
这两男子知道他们,并非女子对手,但出来闯荡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有里有面儿。
他们几人都是熟识,这女子武功高强,大家伙“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么说些场面话,留个字号,大家也就有了面子,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但没想到这女子,竟给他们一点余地,也不留啊?
今儿若就这么走了,以后这江湖路,也就别走了,太过丢人了!
可这两名男子,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命最重要,互相一对视,点了点头,狠狠看了女子一眼,抬起自家兄弟尸体,就出了店门。
这时酒店内,顿时嘘声一片,都在不齿这二人,太过贪生怕死,这胆子,出来混什么江湖啊?
毕竟闯荡江湖,人人都知道,可以被打死,但绝不能被吓死啊!
殊不知,换了他们,其实比这二人,也强不到哪去!
女子见这几人一走,看了顾、穆二人,竟在吃饭,瞬间感觉到了侮辱。
她也猜到了,刚才那快子,肯定就是那男子,***的。想着抓起自己手中长剑,朝穆念慈走了过去,在二人三尺之地站定,冷冷道:“你们武功比我好,故意戏弄欺负我,要做什么?”
此时她语气虽冷,众人却觉这声音,柔和多了,很是婉约动听。但不乏有人腹诽不已:“这种区别对待,当真让人牙疼。”
顾朝辞眉头一皱,暗道:“这女子如此不知进退,莫非真是李莫愁那货?死鸭子嘴硬?”
穆念慈见他神态颇有不耐,生怕他出手打死这女人,刚要说几句场面话,打发此女走路。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足有数十骑。
只过一会,就有四人当先入店,齐刷刷的一袭白袍,衣袖上都绣着红边,每人脸上也都带了金色面具,这种打扮,看起来颇为诡异。
紧接着又走进三十余人,也是一袭白袍,但未曾绣边,有的身材魁梧,有的精悍挺拔,个个身负刀剑,神气十足。
众人见状,心里怦怦乱跳,心想:“这帮人这幅打扮,又来到徐州,看来都是为了‘辣手书生’吧?”
其中一名头戴面具之人,一看见顾朝辞,那双隐在面具后的眼神,当即一凝,对其中一名身材高瘦的面具男,耳语了几句。
那人闻言,一双眸子光芒四射,在顾朝辞身上一扫,又对几人,吩咐了几句。
四人便朝门口一张桌子走去,原桌之人,很有眼色,立马腾开位置。他们四人一坐下,那些白袍人也立在他们身后,又朝着伙计,叫了饭菜。
但这领头四人,均是目不转睛,瞧着顾朝辞。
顾朝辞只作不见,与穆念慈缓缓吃饭。
突然一个面具男,站起身来,径朝顾朝辞走来,眼见一美貌女子挡在身前,肃声道:“劳驾让让!”
这女子自尊自大惯了,虽被穆念慈收拾了一顿,一时间性子也改不过来,虽见对方人多势众,也是浑然不惧,冷冷道:“你是干什么的?敢在本姑娘面前大呼小叫?”
那人立时一怒道:“小丫头片子,我是干什么的,关你什么事?滚开!”
只听得“铛”的一声,一道电光,倏地从女子手中飞出,有些人眼神,被这光亮刺了一下,大吃一惊,心道:“这是什么妖法?”
心念方动,但见那少女凌空飞起,连人带剑,彷佛化成了一道光华,但听得一片繁音密响,好像敲击乐器一般。
那人叫了一个“好”字,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人,也不知从哪掏出,一件兵器,彷佛单鞭一般,但挥动之际,红光闪闪,而那敲击乐器之声,则是他两人兵器相碰所致,只因两人出手太快,旁人听来,才有此感。
顾朝辞与穆念慈也是一脸愕然,稍一对视,继而一笑,他们都知这帮人,明显是冲他们来的,可这女子那是真的够莽。一言不合,就又开打了?
众人望将出去,但见一道刺目红光,与一道白色寒光,互相纠结,那是面具男的兵刃,与少女宝剑所发出的光华,人影都在光华笼罩之下,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更无从知道,谁占上风。
这面具男,修炼武功三十余载,才来中原不久,就碰到了这个少女,他本想着一个女子,随便就能拿下!
没想到对方剑法,如此迅捷,两人以快打快,过了近三十招,竟没占到丝毫便宜,心中暗暗吃惊,生怕在下属面前,失了面子。
陡然间大喝一声,招数一变,一招“飞鸟投林”,兵刃一挥,红光疾闪,风声呼啸,棒端点向少女胸前“气户穴”。这一击他已然用了十成功力,棒影一闪,去势甚急。
众人看不出来,招式之奇妙,但那声势之勐烈,却已听的清楚。有人心惊胆战,不觉失声骇叫,眼看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便要命丧他的兵刃之下。
顾朝辞见此女剑法,变化精微,出剑迅捷,很符合古墓派武功路数,内心对其身份,又多了几分肯定。
忽听得穆念慈叫道:“快看,快看!妙啊,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