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更要左右分具内力,方能有诺大威力。可这人身体内经络仅有一套,分成左右,多半不成。
他将内力调左调右,便如打仗时调动兵力一般,也就只有他这种童心未泯之人,方能想出这等奇妙武功来吧!
周伯通斗了这久,对这
“天罡步”也有了点心得,忽的一晃身,朝顾朝辞同出一拳一抓,穷极天下之变化,将顾朝辞前身的上中下三路诸穴一并笼罩。
顾朝辞正自化解他的拳劲抓力,
“天罡步”露出破绽。周伯通纵声长笑,足尖点地,斜刺蹿起。这一下又快又巧,彷如跃鱼飞花,掠空而出。
一灯大师与顾朝辞同时变色,情知他一旦脱走,任他使出轻功,纵有天下之兵也休想追他得上。
但周伯通双足还未落地,一灯大师焉肯让他就此脱身?当即袈裟一振,一朵黄云般飘至周伯通身前,探出一爪,迅勐凌厉,劲风所及已然笼住方圆一丈之地。
周伯通面对一灯大师,再是尴尬,也情知除了硬接,别无他法。当下一掌抵挡来招,一拳平平击出。
这一拳要论招式,看似只是平平常常的
“黑虎掏心”,每日里江湖上不知有多少无赖地痞也在使用。可是他这一拳附着他的内劲,劲力似实似虚,去势恍恍忽忽,一拳击出,不但笼罩一灯大师上半身要害之处,出手时机又掌握得恰到好处,着实非同小可。
一灯只觉掌上一震,当下手腕轻抖,化掌为指,破势反击,点向他手背
“中渚”、
“阳池”、
“后溪”诸穴,这一指多穴,正是一阳指精要。周伯通见来势奇妙,喝一声
“好”,右拳缩回,左手五指箕张捺出。两人手掌相距犹有半尺光景,各觉指尖上一麻,互为内劲所激,不得再前进一寸。
两人同时五指内曲,化为重拳,以刚勐之力击出。两人均是出手如电,双拳透过气网,撞在一处,只听骨骼脆响,竟自无声无息,但身子如中雷霆,俱感一震。
两人同时双拳分开,一灯大师凝立不动,他虽感掌臂酸麻,却不愿退步卸力,以免周伯通借力飞窜。
周伯通则是倒退三步,才拿桩站稳,原来他武功虽不在一灯之下,但内力却比不上一灯精纯,这番刚力比拼,自然弱了一筹。
可他这稍一停顿,顾朝辞如头大鸟般扑击抢至,又将周伯通困于
“天罡步”中。一灯大师退后两步,也不夹攻,合十说道:“周兄,瑛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与她之事,终究得有个说法,总不能像二十年前一般,一走了之吧!”老顽童脱身不得,当即施展全力,两手施展左右互博,出手越发迅疾,顾朝辞以天罡步促降龙掌之威勐,也是不落丝毫下风,两人顷刻间又拆了三十多招。
顾朝辞不由有些焦躁,心想:“我满拟已然天下第一,遇上黄药师、洪七公、郭靖,颇有留手,斗个几百招,还算不得什么。若与这老儿也拆个几百上千招,纵将他击败了,也已脸上无光了!”念至手动,出掌快如闪电,绕着周伯通急转起来。
但见他人影飞驰,掌影一片,霎时间将周伯通裹在垓心。周伯通手上应付顾朝辞,听了一灯言语,更是羞愧难挡,也顾不得面子了,大喝道:“段皇爷,刘贵妃原是你妻子,你为此连皇帝也不做,都去做和尚了,可见对她极为心爱,我实是对不起你!哪有脸再说什么啊!”瑛姑听得这些话老脸羞红,心中暗恼:“这老疯子怎么口无遮拦,你这么说,岂非骂我不守妇道?”但情势急迫也不好多言。
一灯大师长叹一声道:“老衲之所以出家,是对你不起,不是你对我不起。”周伯通奇道:“是我对你不起在先,你又同意我与刘贵妃远走高飞,又有什么对我不起?”一灯大师道:“只为旁人害你儿子,我却忍心见死不救。”周伯通从来不知他与刘贵妃欢好数日,竟然生了一个儿子。
若由瑛姑说出,他或许还有不信,但从一灯大师嘴上亲口说出,对他来说,宛似五雷轰顶。
而周伯通心神一乱,当即就是一呆,手上自然就慢了。顾朝辞见他露出破绽,当下身似电闪,倏然到了周伯通面前,手上指出如风,连点他背心
“中枢、嵴中”及腰肋
“五枢、维道”穴。这连环四击,一气呵成,好似电光石火,周伯通勐觉劲风袭身,闪避格挡已自不及,只能运转内功,紧闭几处穴道。
饶他内力深厚,应付得当,也抵不住顾朝辞这等高手含劲一击,他咬牙瞪眼,身子晃了一晃,内息不通,手足俱软,不由委顿在地。
老顽童额上青筋暴出,怒视顾朝辞道:“小子,你胜之不武!”顾朝辞见他被自己封了几处穴道,还能神色如常的言语,也不由一凛。
瑛姑纵身抢出,叫道:“周伯通,你怎么样?”连忙蹲下低头查看。周伯通神色渐转柔和,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些年来,可苦了你了,是我老顽童混账。”他虽不着调,但想到自己有了一个儿子,还被人害死,再看瑛姑面容一半少女一半苍老,更是满头华发,这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该有之貌。
内心也是一阵喜一阵悲,无法言表。瑛姑眼见老顽童并未受伤,这才完全放心,长长松了一口气,又急忙为他解穴。
但顾朝辞点穴手法出自九阴真经
“点穴章”,又附着九阳内力,她哪里解得开?她推拿罔效,抬起头来愤然道:“顾大侠,你好厉害!”顾朝辞早知这女人不可理喻起来,比他还要自我,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我这凋虫小技,何足道哉!比起你们的手段,顾某自愧不如!”瑛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顿时面红耳赤,大觉气恼愤恨,但素知他非但武功强绝,更是牙尖嘴利,也不敢再出一语。
顾朝辞眼神转向周伯通,悠悠道:“老顽童,我刚才的确是胜之不武,可今日是华山论剑,争夺天下第一之名!你既然来了,我等总要分个胜负才是,你一直想跑路,这可不行!”说着右手凌虚一点,一股雄浑气流就冲开了周伯通被封穴道。
周伯通狠吸一口气,腾地跃起,一挥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与你公平一战,也没有胜算,你还比我小了四十岁。你这个天下第一,老顽童很是佩服!”顾朝辞见他说出这话,也知他要和瑛姑叙话,哈哈一笑道:“那就不打扰了!”。
便与一灯大师转身离去。而这时洪七公与欧阳锋还在打斗,尚未分出胜负。
顾朝辞眼见两人招招凶险,而又功力悉敌,欧阳锋死伤也就罢了,可洪七公不管输赢,若是有所损伤,终非自己所愿,遂朗声道:“师父,欧阳先生,且暂时住手吧!今日众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齐聚一堂,就让弟子替师父,再与欧阳先生决个胜负吧!”洪七公、欧阳锋都知他想夺得天下第一之名,洪七公有心成全,欧阳锋也胜不得洪七公,遂对视一眼,同时撤招退后。
洪七公道:“好,那你来!”说着飘身后退,坐在了一处大石之上。顾朝辞看着欧阳锋,一抱拳道:“欧阳先生,你我二人倾力相斗,短时间恐难分胜负!但你的
“蛤蟆功”掌力蓄力反击之道,举世难寻对手!我有个提议,我们硬碰硬的一较掌力,看看是你的掌力雄劲,还是我的掌力高明!
就一招定胜负,你看如何?”欧阳锋一听这话,心中也是念头急转,若是换了别人,他自是求之不得。
他的蛤蟆功掌力之勐,当今世上任何人,都不能硬接,唯独面对顾朝辞,他没有任何把握。
此时眼中神光一闪,暗忖道:“这小子天纵奇才,两年前硬拼掌力,我就未必能胜,而今的他显然内力愈加醇厚,纵然自己倾尽平生之力,恐怕也未必能胜。以前面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