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顶着得罪萧远山的风险,硬杀了她,她做的恶已经做了,也于事无补。有自己这番话,她必然不敢再犯,还能让一些孩子,重新回到父母身边。
人之亲情,子女最重,也算一番善举。让那些孩子又能重新回到父母怀抱,谁不说这是件大功德呢?
顾朝辞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别磕了,走吧!”。
叶二娘磕了好一会,才站了起来,与岳老三走近云中鹤所躺之地,见他连话都说出来了,眼神中却满是求恳之意,那是想让他们出手杀了他。
就在这时,顾朝辞重重哼了一声道:“顾某生平最恨三种人,一是言而无信之辈;一是自以为是之人;还有jiān • yín妇女之徒,云中鹤三条皆犯,顾某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为他做得,早已全了结义之情,也不要太过多事,惹我心烦!”
叶二娘与岳老三对视一眼,满是无奈,他们技不如人,又能怎样?
岳老二重重一跺脚,一声长啸,转身发足狂奔,向林外冲去,什么西夏一品堂,爱谁谁……
叶二娘自己的事,尚且整不明白,哪敢多事,也只能身法展开,跟着岳老三而去。
云中鹤眼见叶二娘与岳老三竟然直接走了,这时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又破口大骂起来,一会骂岳老三,一会骂叶二娘,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目,可骂了几句,又没了力气,只能呆呆躺着。
西夏大将军赫连铁树,眼见顾朝辞如此神威,又听身边人介绍,知道他武功初成,才从山林出来,便有心结纳,对他伤了三恶,也没有多少感触。
拍手笑道:“好一个‘血煞魔君’,果然了得,我请阁下喝酒如何?”
顾朝辞横他一眼,说道:“这酒怎生说?”
赫连铁树一愣,面皮一热,干笑说:“自古英雄惜英雄……”
不待他说完,顾朝辞澹澹说道:“英雄?这里哪有什么英雄?顾某算不上,你这西夏大将军更配不上,亦或说你西夏百余年来,虎豹豺狼倒是挺多,英雄一个没有!”
他语气澹然,但这番话别有一番威严,仿佛这就是真的,无可辩驳!
可这番话,就让赫连铁树大不服气了,马鞭一扬,朗声说道:“你武功虽高,可毕竟年轻识浅!
你说我当不得英雄也就罢了,可我景宗皇帝文有韬略、武有谋勇、立国称帝、抗辽破宋,这难道不算英雄么?”
顾朝辞微微一怔:“景宗皇帝?”继而笑道:“哦?我还当你有何高论,原来说的是那个为亲子所拭的李元昊!
他不过是条背信弃义、见人就咬的疯狗罢了,又算哪门子英雄?呵呵,真是蛮子一个!”
这番话字字若铜钟大吕,赫连铁树好似挨了一记闷棒,眼前金星直冒。他统率一品堂,官封征东大将军,爵位可是王爷,自对这位西夏开国皇帝奉若神明。
闻言顿时忘了顾朝辞之厉害,马鞭一指,怒喝道:“好贼子,你敢侮辱我西……”自觉失言,忙又住口。
顾朝辞瞥他一眼,冷笑道:“你这个西夏大将军,巴巴的赶来中原,耀武扬威也就罢了,还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顾某若不宰你来祭旗,你还只道中原无人!”
赫连铁树见他眼透凶光,心神一凛。
顾朝辞微一冷笑,方欲动手,西夏众人也是血性男儿,主辱臣死的道理,人人皆知,顿时怒满胸膛,纷纷吼了起来。
其中拒马分立赫连铁树两边的八位高手,都身怀上乘武功,一进林来,便神态倨傲,只是不及三恶,由得他们施展,此刻却再也忍不住了。
其中一人高叫:“将军,这贼子武功再高,也非三头六臂,我等死则死耳,又岂能甘受这奇耻大辱?”。
这一语“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上所有人都群情汹涌、刀剑出鞘。数十名骑士更是热血沸腾,战马人立,马蹄落下,势如千百战鼓齐齐鸣响。
丐帮众人都暗皱眉头:“这阵仗全然是行军交兵,却哪是江湖好汉相争?”但也是一挥手,兵刃横摆,严阵以待。
顾朝辞扫视西夏之人,双眉拧起,一手扶腰,瞅着那个开口之人,厉叫道:“好,全都过来,许久未开杀戒,今日也让顾某人杀个痛快!”
众人见他面对这阵仗,都是面不改色,谈笑自若,无不佩服万分。
这人骑士既敢开口说话,自也不是太怂,看了周围七人一眼,一声厉喝:“并肩子上!”
八人齐齐呼喝,手舞兵器,纵马而出,来势齐快,可顾朝辞身子不动,听他们马蹄之声若合符节,心想:“这几人乘马也不失节奏,也算是个高手了!”。
杏子林中八马齐飞,那是何等声势,段誉眼见顾朝辞竟然不躲不闪,情急之下,高叫:“顾公子,大意不得!”
话音未落,这名最先说话的西夏武士,人马如飞,“踏喇喇”已快到顾朝辞近前,大喝道:“贼子,吃我一刀!”
手中长刀抡出个圆弧,直接噼了下来,这件兵刃斤两甚重,挟以浑厚内力,他又人借马力,攻出时大具威势,呼呼风动,十丈之外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劲风扑来。
可顾朝辞仍然右手叉腰,瞧着大刀噼来,岿然不动,众人只当他抵挡不及,又惊又喜。
有人张口欲呼,忽然眼前一花,顾朝辞左手已将对方刀柄攥住,凤眼生威,大喝一声:“滚!”好似舌绽春雷。
这名武士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雄强巨力,顺着刀杆直透肺腑。
只一瞬间,就听得“嘎拉啦”一阵骨声响,这人便如破麻袋一般,横飞出去,身在空中,鲜血狂喷,洒落一地,甚是凄惨,“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血透衣衫,脑袋一歪,当场毙命。
而这匹高头大马,又马不停蹄奔出三尺,才四蹄一软,轰然倒地,就倒在顾朝辞脚下。众人都知这马跟那人一样,活生生给顾朝辞以硬劲给震毙了。
未等众人这声轰然骇呼叫出口,顾朝辞又飞足一踢,“砰”的一声,这少说也有bā • jiǔ百斤的马匹,在他脚下竟轻若无物,飞向一马,“砰砰”两声,人马俱翻,那人双目圆瞪,显然不及出手,就被撞死了。
这时两马又同时弹起两道人影,一个高举双戟,势挟劲风,对准顾朝辞胸膛刺去;一个手持长剑,剑影飘飘,笼向顾朝辞头颅,看两人武功俱是不弱。
顾朝辞双足钉在地上,挺直胸膛,哈哈一笑,倒提长刀,只随手一挥,当当当三响,四件兵刃上发出点点火花,那是硬碰硬打法,毫无取巧,人丛彩声大作。
可碰撞过后,长剑断成两截,双戟变成四截,飞向半空。两人大声吼叫,口中鲜血狂喷,顺着兵刃落下之势,俯伏于地,就此一动不动。
原来二人与顾朝辞兵刃相交之时,内脏已被震碎。
几乎同一时间,又有一人腾空跃起,手中一抖,一个铁链飞抓,盘旋缠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带着呜呜恶风,竟袭向顾朝辞后背。
王语嫣不禁惊呼道:“他是晋阳虎爪门弟子!”她感到很受挫,因为刚才那两人虽被顾朝辞一招秒杀,可武功都是不弱,她却认不得对方家数,这总算看出了一个了。
还有一人手挺双剑,另一个手持一柄长枪。两人一左一右并肩齐上,双剑一上一下,刺向顾朝辞面门、小腹,那长枪却往他右胁捅到。
顾朝辞冷哼一声,长刀脱手而出,好似疾雷迅电一般,刀把直接刺入了那个使飞抓之人的小腹。
不待众人骇呼,他已经连人带刀,拖着自己飞抓,直飞出去,“铛”的一声,钉在了一株杏树上。
而这时两枚断剑、四枚断戟也刚好由空坠落,顾朝辞只拂袖一挥,就听“嗖嗖嗖……”又是“噗噗噗……”一串响,这些断刃毫无意外的,都插在了几人身上。
这手持双剑与长枪之人,还有另外一个未及出手之人,尽皆应声倒地,毙命当场。
这也就意味着,顾朝辞身子都不挪动之下,举手投足间就连毙西夏一品堂八名高手。
场中顿时死寂一片,众人目瞪口呆,居然忘了呼吸,西夏之人更是相顾失色,谁人又再敢上前,都齐齐勒马驻足。
顾朝辞一口气连杀八名高手,却还嫌不够,突然眉峰一皱,运气一转,就觉内息运转之下毫无阻滞,目光扫过众人,见中原之人都是面带面巾,心下已明。当下一手按腰,扬声叫道:“莫非西夏没有英雄,竟连好汉也没有了吗?”。
他内力深厚,声若滚雷,又是挟威落声,所有人都一时寂然。
tā • mā • de,做好汉就是不要命的跟你死拼吗?这是很多人此时的心声,丐帮、西夏概莫如是。
天下三恶败走,赫连铁树还没多大感受,毕竟这三人只听老大段延庆的,对他只是面子客气罢了。
可这八名高手那是不一样的,那是他麾下亲信精锐,此时一招丧命,自是悲愤难抑,额上青筋根根凸起,瞪着顾朝辞寒声道:“阁下武功超凡绝俗,我西夏一品堂的确无人能及。可若说中原能有胜你之人,我看也是未必。故而若拿是否敌得过你,来评判英雄好汉,那你大宋也就没有一个了。
什么“南慕容、北乔峰”都在此列。
况且本将军此来,是为了与丐帮较量,你又出的什么头?”
说着在丐帮众人脸上掠过,眼神满含不屑。
丐帮众人也是有些尴尬,他们没了帮主,顾朝辞横空而来,他们能说什么?
顾朝辞斜睨了赫连铁树一眼,对他的用意自是心知肚明,这就是在以道义绑架丐帮,但也不禁暗叹:“这蛮子竟也会玩心眼,看来这个大将军也不是个草包啊!”
他心念电闪,冷笑道:“呵呵,你听起来官封征东大将军,煞是威风,可也怂到骨子里了,如此也配来挑丐帮?莫非已经放出‘悲酥清风’了,你还觉得不够保险,要让顾朝辞再自缚双手?”。
赫连铁树听了最后一句,当即一怔,继而脸皮抖动,心里好似翻江倒海一般。
不错,他见顾朝辞太过厉害,哪怕不能迷倒其他人,就为他一人也值!
早让手下之人放了‘悲酥清风’了,西夏中人来前鼻孔都抹了解药,怎料顾朝辞又没像其他人一样带面巾,可非但毫无异状,还直接挑明了,这显然属于内力深厚到,不怕迷烟的程度了。
赫连铁树想起今日一败涂地,还折了这么多高手,看了几具尸体一眼,目有痛色,又看向顾朝辞,一拱手缓缓说道:“尊驾神功惊人,今日我等败了,就此告辞!”
顾朝辞眼中寒光瘆人,森然道:“你这老小子,所有中原人都带着面巾,还放mí • yào,明显就是为了对付我,如此你还想走,怕不是白日做梦!
今儿个不怕告诉尔等:我顾朝辞非但百毒不侵,更是玩毒的祖宗,今日你赫连铁树竟敢对我放毒,呵呵,我就先杀将军,再杀去西夏皇宫,正好也让天下人看看,我这‘血煞魔君’究竟是否当得!”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如掷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