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郁东的生日,许杉原本如同过去的每年准备去山外墓园看望他,可不想今早父亲身体不适,折腾了好一会还是住了院,只让许杉代为参加宏远的周年庆酒会。许杉没法拒绝只得去酒会上匆匆点个卯,然后赶走司机自己开去了郁东的墓地,和他说了很多话。回来时天色已晚,路上路灯微弱,许杉原本情绪就很糟糕,在不小心撞上桥桩后对开车的恐惧瞬间又涌了回来,于是只能给宴柏打电话,想要获得一丝安慰。
“能下车么?”宴柏问道。
许杉应了一声,费力的将一条腿迈下来准备起身,却不想腿一酸软,一下子坐了回去。
“我扶你去车里。”宴柏见状,立刻说道。
“你买车了?”
“宋风的。”
宴柏不再多说,微微弯下身子让许杉的胳膊揽住自己的肩膀,他一手撑住许杉的腰身准备将人扶过去,不想许杉已经完全虚脱,胳膊用不上力气也挂不住,一时之间又摔了回去。
“行了,我背你过去吧。”宴柏试了几次不成,只得换个方式,他的左手臂用不上力气,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就是背着。
许杉看着宴柏宽阔的肩背,眼里先是滑过一丝惊讶,而后又有些害羞,原本的惊惧和郁结倒是好了很多,许杉揉了揉滚烫的耳朵,慢慢的趴上宴柏宽阔的后背,将手臂偷偷收紧。
宴柏见许杉已然挂牢,起身快速走回车前,将副驾驶车门打开后宴柏顿了一下,转而又去打车后门,不想还没等他拉开,李寒声突然下来了。
看见李寒声平静无波的眼睛,宴柏蹙眉,刚想让李寒声换到副驾驶去,却不料李寒声先开了口“我公司有事,先走了。”
李寒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似乎对眼前这一幕毫不在意,礼貌的和宴柏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走。
“站住。”
听见宴柏冷冽的声音,李寒声步伐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操!许杉,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宴柏忍不住爆了粗口,将许杉放到副驾驶位子后立刻朝李寒声追去。
李寒声目光空洞的朝前走着,对宴柏的声音置若罔闻。
他已经做好准备宴柏会和别人在一起的准备,也知道宴柏在美国这段日子许杉一直陪在身边,或许他们早已经定了下来。可亲眼目睹他还是疼的快要死了,李寒声宁可下一秒被车撞死,也不愿意看见这幕。
“李寒声。”宴柏拽住李寒声的胳膊,刚要发火,就看见李寒声漂亮的眸中浮现的灰暗,心顿时一紧。
“这四周没人,你走一个小时才有可能打着车,我送你。”不知过了多久,宴柏软下了语气。
“不用,我会叫车。”李寒声摇头拒绝,声音轻柔,态度却很坚定。
宴柏看着眼前固执至极的人,原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不管李寒声是否乐意,直接弯腰左手托起李寒声的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朝车的方向走去,也不管医生的叮嘱已经隐隐作痛的肩膀是否能承受。
“……哥,你放开我。”李寒声被宴柏猛地抱了起来,一时之间吓了一跳,无意识的环住宴柏的脖子,微微挣扎了起来。
“你他妈给我闭嘴。”宴柏漆黑的瞳孔射出一丝冷意,刚才只凭视觉他就能感受到李寒声消瘦的可怕,现在一抱起简直轻的不像个男人的重量,这东西一年多是他妈跑去当难民了?
李寒声被宴柏犀利的目光和冷冽的言语震的身体一僵,不再说话,只能死死的咬着嘴角任宴柏抱着自己,仿佛将要去刑场一般。
李寒声清楚宴柏是担心他自己走会出事,可宴柏不知道的是,没有什么比让他看着宴柏和别人在一起更可怕的事,这对他来说才是世界上最残忍最煎熬的极刑。
走回车上,宴柏拉开车后门将李寒声放到后座上去,然后立刻上了驾驶位将车锁上启动车子,像是怕李寒声会跳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