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动。”
“你怎么了?”宴柏不理会他的阻止,将人揽进怀里,清朗的声线透露着关切。
“哥……”
“恩,哥在。”
李寒声冰冷的体温让宴柏不禁蹙眉,他深知李寒声四季手脚冰凉的体质,但是这也太过了,好像刚在雪地里滚过一圈似的。宴柏将手臂收的紧一些,想要将自己滚烫的热度带给人一些。
被宴柏搂在怀里这样温柔的宠着,李寒声全然没有刚刚同陈响和医生对话时的冷静。突然双手抬起,死死的抓着宴柏的衬衫,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将头埋在宴柏右侧胸膛前,良久,才哑声开口
“对不起,哥,对不起。”
宴柏是胃炎引发的急性胃出血,送医及时并无大碍,但想要除病根却是难上加难。
周铭鹿曾提起过宴柏的胃病是小时候被宴五六夫妇虐待落下的病根,但从遇到陆煦后就很少再犯,直到……李寒声清楚他没说完的下半段话。
当年宴柏为他一边上课一边打工,常常深夜才回来。他从来没想过宴柏有没有时间吃东西,有没有时间能够休息一下。他们交往近四年的时间里,他竟没有发现宴柏有那么严重的胃病。再后来他的所作所为,更是将宴柏直接推入深渊。
作为亲手将爱人逼到绝境的罪魁祸首,李寒声多少次想弄死自己。是宴柏的豁达宽恕让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和期盼,他舍不得宴柏,舍不得现在每一刻的好时光。
从和宴柏复合他尽力弥补,每天早早起床做好温软的早餐,在宴柏午休时间提醒他按时吃饭吃药,睡前也总有一杯温度适宜的牛奶。
直到今天之前李寒声都觉的或许会有所成效,他的错误能够多少弥补一些。可事实证明没用,伤害已经造成,宴柏还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犯了胃病。
“过去了,那些事儿都过去了。”宴柏很快反应过来李寒声是心疼自己,吻了吻人儿浓密柔软的头发,耐心哄道。
“……”
“寒声?”
“恨死了。”
“什么?”
“恨死自己了,如果不是我哥不会这样,我他妈怎么还不去死。”
“李寒声!”宴柏声音顿时沉了下来,微挑的凤眼慑出怒意。
“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遇见你之前就有这毛病,阿言小秋他们都知道。”
“如果不是我不会这么严重。”
“寒声,那些事儿都过去了。现在有你,你不已经没让它再出毛病了么?这几天是我急于求成想快点结束这个项目忘了吃饭,哥跟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儿。”宴柏将人按在怀里,手掌拍着人单薄的后背,软下口吻哄道。
他最近确实忙的焦头烂额,因为在筹措着长久以来的一项计划。眼看就要到日子,他必须把手头的所有事先尽快做完才能确保不受打扰。谁知百密一疏,他算得了工作却算不住自个儿那金贵的胃,让李寒声又记起过去不好的事。
宴柏有钢铁般的意志,但最难得的是与生俱来的潇洒豁达,因此才能熬过童年时那段非人的折磨顽强成长。当决定和李寒声复合的那刻,过去的事已然被释怀。
宴柏清楚李寒声的愧疚与懊悔,可人若总是沉湎于从前的伤痛,未来和过去又有什么分别?
从复合后,每个人都说他对李寒声宠的不行,却不知李寒声对他才是纵容无度。不提家里细微之处每样亲手制作符合他喜好的摆设和每日花尽心思不重样的温软早餐。宴柏曾在很多个突然醒来的夜里,看着李寒声认真的跪坐在床上,借着壁火上怕惊醒他的微弱灯光,按照医生教的步骤一点一点认真替他按摩缓解麻木僵硬的肩膀和手臂。
宴柏相信自己的直觉,爱意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