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雄端坐在沙发上,眉开眼笑地抬手招呼刚进家门的贺加珏:“儿子,快快过来。”
“干嘛?”贺加珏一脸不情愿地晃过去。
贺正雄拍拍桌上的报告,两根眉毛快飞上了天:“快瞧瞧,你要有弟弟了!”
“噢,恭喜恭喜。”贺加珏神情淡然,坐到沙发上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贺正雄一脸奇怪:“儿子,你一点不惊讶?”
“照您彻夜耕耘的强度,一点成效都没有的话,那才是不正常。”贺加珏这时才拿起报告,嘴上依旧毫不留情地寒碜他爹。
而贺正雄却只是鼻子里愤忿两声,很反常地竟然没有反驳。
“爸!”贺加珏盯着报告,瞧了半晌,不可思议地戳着那张纸,说道:“二十二岁的弟弟?”
“咳,是这样,比你小一岁。”贺正雄心虚地摸了摸脸,“别那么看我,我也是才知道。”
贺加珏忍不住咂舌:“我打小就做好了哪天突然冒出好几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准备了。”
“你小子别老把我想的那么坏,你对我成见太大了!”贺正雄拍了下茶几,不爽地全撂了:“都是些陈年旧事,况且你爸我早就去结扎了!”
贺加珏还真是没想到的“结扎”这事儿上来,他挑了挑眉,继续翻看着报告,“这是怎么找到的?”
贺正雄哼哼两声,抚摸着自己的大肚腩,说道:“他母亲病重需要钱,还是咱家市场部的实习生,能力还不错,毕了业应该能直接签进来。”
或许是自我铺垫了许多年,又或许是心里真不在乎,面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他没有半分抗拒忌惮,反而松了一口气。
“首都金融大学高材生,老贺你这后继有人了啊,好好培养他,不比让我去联什么姻好?”
贺正雄一下子虎了脸,“我都是为你好,你跟小念青梅竹马的,怎么不能试试了?等几十年后我真没了,你怎么办?”
面对一个从小富养,宠着长大,既没吃过苦,又没受过累的儿子,作为父亲他再怎么不靠谱,该想到的还是会想到。
可他儿子少爷脾气,不肯坐下来谈也就罢了,还直接拍拍屁股跑没影儿了。
要不是他锲而不舍地托人查监控,花重金雇私家侦探,还不知道他这儿子得在那土沟沟里呆多久呢!
“爸,我没你想的那么废物。”贺加珏反驳道:“我有存款,我也有工作室,你真以为搞艺术的不赚钱啊?”
“你那几个小钱也叫钱?”贺正雄很不屑。
贺加珏很无奈:“起码养活我自己没问题,您就别老管我了,你看你天天换女朋友我有管过你吗?”
“……”
“我今天回我自己那儿睡,走啦!”没等贺正雄说出话,贺加珏赶紧溜之大吉。
夜里将近十二点。
郊区的住户早就熄了灯,早早睡下。
唯独一栋毛坯楼房,院子里还亮着盏荧荧的灯,灯下坐了个披着外套的男人。
唇间香烟的火星随着眼前的手机屏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二楼黢黑的一间屋子,齐帅跟小学徒蹲在窗户前,悄悄拉起窗帘,观察楼下院子里的窦刻。
“齐哥,窦哥在那儿都坐了一晚上了,他到底想干嘛啊?”
“啧,小点声。”齐帅拍了小学徒一把,手指在嘴上一比划,用气声回答道:“你没看见搁那儿摆弄手机呢么。”
小学徒一脸蒙圈:“这是有什么说法?”
“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齐帅怒其不争地戳了戳小学徒的脑门。
小学徒挠头,嘿嘿两声,脸红了。
“齐哥,那你经验丰富,你猜猜窦哥这是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