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徒比他们回来的早,中午便到了,把家里上上下下大扫除了一遍,正在院儿里清扫时听到了熟悉的喇叭声,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拎着大扫帚就跑着去开大门。
齐帅跳下车就跟小学徒来了个熊抱,趴在人家肩头哭诉自己这一路上吃了多少次“狗粮”。
小学徒有些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去,而齐帅像是预判到了窦刻会踹他,又灵活一扭身,跳到车后去开后备箱卸行李。
这天他们都很疲乏,最后是窦刻打电话从饭馆叫了几个菜,填饱肚子后便早早地回了各自房间。
贺加珏洗完澡出来时,窦刻还在阳台和别人通电话,多半是跟开合伙公司有关的事儿。
他身上仍是白天的那身衣服,灰黑色的休闲套服,简简单单,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大概是对方说到了关键部分,窦刻微微侧起了身子,神情虽沉默,眉宇间却稍蹙。
直到他抬手,深吸了一口烟后,眉头才舒展开,又聊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窦刻转身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室内穿着睡衣,头发半干的贺加珏。
只见他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推门走了进来,“冷不冷,洗完澡怎么不赶紧上床。”
“刚洗完出来!”贺加珏也跟着笑,随后便被窦刻给塞进了热烘烘地被窝里。
带着几分凉气的吻印在了额头上。
窦刻起身,掖了掖被角,说:“累的话就先睡,我也去洗个澡。”
还没等离开,右手又被牵住了。
对视片刻,贺加珏有些犹豫地问道:“是跟你合伙人通电话?”
“嗯。”窦刻点头。
“谈的顺利吗?”
窦刻笑:“放心,一切顺利。”
新事业,新生活,新一年,就这样从“一切顺利”四个字中拉开帷幕。
贺加珏用闲钱开办了间画室,雇了专门人员打理,中间他还抽空回了趟家里,见到了与他同脉相承,却十分陌生的弟弟,贺守。
贺守的母亲每月会过来住几天,她是一位很普通朴素的中年女人,形象也和贺正雄的众多女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贺加珏从前总是在贺正雄的女友们的身上搜寻母亲的影子,沮丧的是,他到现在仍然无法在心中描绘出一个完整的母亲。
不过,在乡下的那次视频通话过后,他就已经释然了。他不想再拘泥于此,只想和窦刻一起过好当下。
这次回家吃饭,贺加珏很难得没和贺正雄吵架,而贺正雄也终于放弃了让他接手公司的想法。
父子俩互相退让一步,维持了这个家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