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面是不敢相信的惊喜,一面却仍是有些发懵,过了好半晌她才略带了些颤音问道:“原,原老太爷,您,您说的可是真的?
这,这是不是弄错了?
不……我不是质疑您老的医术,只是……只是以前的大夫都说我是怀不上的……”
陈氏简直有点语无伦次。
众人心中其实也都有此困惑,听了陈氏的问话,也都不由得或紧张或好奇的看向原老太爷如何回答,静姝此时已坐到母亲身边,听了母亲的问话,也是抱着母亲胳膊瞪圆了眼睛看着原老太爷。
原老太爷又笑了笑,摆了摆手,对一旁侍立的原荻道:“荻儿,你来回答白夫人吧。”
原荻应诺,转向陈氏,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语气不带任何情绪的道:“夫人身体热质,虽然难以受孕,但却并非完全不可能,尤其是在没有温香吊着热气的影响下,更是不会不孕。”
“只是极热体质,即使受孕也极易滑胎,并且是在胎儿尚未形成,刚刚受孕时便滑走,若是有温香影响,更是如此,九成九都难以形胎。
只是因为时期尚早,众人便只道是极热体质难以受孕而已。”
原老太爷笑着点头,接着原荻的话道:“夫人当是这几个月并无受太多温香影响,这胎才幸运的留了下来,不过先些时候夫人似乎情绪很不稳,胎儿受惊,疑有滑胎之相,好在你来得及时,才堪堪保住。
不过此时仍未算很稳定,夫人后面都还需特别注意。”
这几个月正是蓝嬷嬷去了庄子上的时候。
陈氏听完原荻和原老太爷的话,抚着自己的肚子简直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静姝就已经抱了陈氏的手忍不住喜极而泣,眼泪汪汪了。
陈氏摸着静姝的小脑袋,想笑那眼泪却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虽然心中早已不抱奢望,并不代表她不想,她心底如何会不想再要个孩子?
众人谢过原老太爷,知道原老太爷身体不便久扰,致谢过后陈氏便忙跟着原夫人去了外面厅房间。
众人在厅中坐下,原夫人就笑着对陈氏道:“恭喜夫人。
只是虽然太爷说您这胎暂时是稳住了,但仍是凶险,我看不若你就在这别院再住多一个月,等满三个月稳定后再回陈府如何?
如此也方便老太爷帮您诊断,好随时调整安胎药。”
陈氏听完大为动心,虽然一直住在这别院叨扰很不好意思,但她这胎实在得来不易,相对胎儿的安全,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陈氏便道:“如此自然是再好不不过,只是是否太过叨扰?”
原夫人摇头,笑道:“我初来蜀中,本也不识得什么人,有夫人作伴日子也趣味很多,且这些时日,夫人也教给我不少蜀中之事,我还打算在蜀中开个药堂,到时候说不得还要夫人相助。”
陈氏知她不过是说客气话,以原家的声名,又有蜀王府的关系,什么样的药堂开不起来?
不过是为着自己能安心住下来而已。
所以陈氏自然十分感激的谢过,就此在别院住了下来。
当日陈家得了消息,一边安排了人去昌州城给白二老爷送信,一边陈老夫人就携了礼物亲自到了王府别院谢过原夫人及探望女儿,只道是让她安心养胎,其余事情陈家皆会帮她安排好云云,就是京中白府那边,她这胎不易,那边也不应有何微词。
且说白二老爷当晚得了信,翌日一早就骑了快马赶了过来,也不曾在陈府歇息,直接就去了原家所在的王府别院。
白二老爷是真的高兴,他只得一子,在这讲究多子多福的年头实在是子嗣单薄了些,他和陈氏感情又很不错,并不欲纳妾一类,因此得知陈氏过了十几年又有孕,自然是激动万分,高兴不已。
至于回京一事,他早在得知消息那刻起就已立即修书一封,将陈氏有孕一事告知白府,道自己会携女儿静姝回京,妻子则会留在蜀中养胎。
可是他将这安排给陈氏一说,陈氏原本高兴的笑容立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道:“这,妾身留在蜀中,如何让姝儿回京城?
她可从来没有离开过妾身的身边,京中又样样不同,她身体又弱,这长途跋涉,万一去了京中病倒如何是好?”
白二老爷听得就是一愣,这,他还真没考虑过要把静姝留在蜀中,不想妻子竟有此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