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的脸“轰”一下只觉得热得滴血,猛地推开了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脑子乱哄哄的,想着说点什么,便顾左右而道:“好,好重,这个凤冠,脖子都好痛……”
姜琸看她惊羞慌乱的模样,真真是可爱至极,他低低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按了她的肩,另一只手便去帮她卸那凤冠,道:“嗯,别动,我帮你先卸了去。”
静姝扭头,扯到头发,轻呼一声,一阵疼痛传来,然后便听到了姜琸低低的似乎极愉悦的笑声,她龇了龇牙,先时的羞涩慌乱倒是全没了……
姜琸一边道“让你别动就别动”,一边就帮她小心卸了凤冠,放到桌上,再仔细的抽走了她束发的发簪夹子,发侧固发的小梳篦,让浓密的黑发直直披散下来,最后还伸手帮她揉了揉头顶和两侧。
静姝顿时轻松了不少,她呼了口气,道:“这个也太重了些吧,做新娘真不容易……唔,脖子都要断了……不过好在只有一次……”
又嘀咕道,“听说皇后娘娘的凤冠足有十斤重,每年祭祀,节庆佳日都要戴了主持活动,这一戴就是一整天,就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姜琸的目光闪了闪,心里又有些好笑,放在她头顶的手便滑到她的脖子上,力度适中的帮她按了按脖子,不得不说他的力度控制得太好,酸痛中又说不出的舒爽,静姝原本还在嘀嘀咕咕的,此时也忍不住“唉唉”了两声。
姜琸手里握着她细细嫩滑如凝脂般的脖颈,低头看她微眯了眼如小猫般慵懒舒适的表情,看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红唇未启,心里就热度就往上涌了涌,他侧了脸,暗叹了一声。
他一会儿还要出去待客,此时若是忍不住开了个头,真的还不知道自己舍不舍得再出去,罢了。
他帮她按了一会儿,就柔声道:“一会儿让千梅千雪她们进来服侍你,记得要泡了沐浴药汤,不可偷懒,你今日一整日坐着,必是很疲累的,明日又要一早起身行斟茶礼,之后又要入宫,不比今日轻松。”
静姝觑了他一眼,知他关心自己,可听着这话却忍不住就想起原夫人的话,和那些药膏子,那脑子就又歪了去,原本恢复正常的心又不正常的砰砰跳起来,忙摇了摇头,见姜琸用略有些不解的目光看向自己,哀叹了一声,推他道:“你快出去陪客人吧,不然大嫂她们还不知心里想什么呢,我一定会好好休息的。”
姜琸觉得她很有些古怪,但他的小姑娘本来就古怪,今日又是新婚夜,更加古怪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便笑了笑,不再理会她变来变去的情绪,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了两吻,便在静姝的催促下出去了。
姜琸离开,静姝的大丫鬟秋蕊千梅千雪还有几个眼生的丫鬟都进了来。
静姝原先的大丫鬟碧萱已嫁了人,现如今作为陪房也跟着过来了肃郡王府,只不过是做了管事嬷嬷,帮静姝管着外面的事。
此时众人进来,显然已经受过姜琸的吩咐,并未对静姝已除了凤冠有丝毫诧异,反是有条不紊上前来或是服侍静姝,或是去准备沐浴用水等等。
秋蕊上前帮着静姝除了大红喜服,一个小丫鬟又端了一碗燕窝粥一些点心上来,静姝因着早上用了原夫人的汤药,并不会特别觉得体虚乏力,但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还是觉得饿的,便接了过来,简单用了些。
垫了肚子,便去了隔壁房间沐浴,那里丫鬟们已经调好了浴汤,那浴汤微微漾着碧色,上面浮了一些新鲜花瓣,冒着浅浅的雾气。
静姝沐浴向来不喜丫鬟在旁服侍,众人皆是知道她的习惯的,备好汤药,将她的中衣置于一旁便低头退到了屏风后。
静姝这才除了衣裳,踩着木台阶踏入了大大的浴桶中,然后滑入水中。
水温刚刚好,水面漂浮的花瓣因着静姝的进入而打着漩涡,在朦胧的水雾中显得格外水嫩鲜灵,还隐隐散发出清新的香味,静姝感受着水温和清香,叹息一声,只觉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今日一日的疲劳也似乎一扫而光。
静姝慢慢在浴汤中调息着呼吸,不自觉就又运起了平日浸药浴的心法,如此整整浸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浴汤的水已是凉透,丫鬟在屏风轻声提醒,她才慢慢起了身,拿了布巾擦了身子,穿了中衣,重新回到了新房中。
秋蕊上前帮她细细吸干了头发,肌肤上抹上了凝膏,这才扶了她回床上歇息。
静姝躺回到床上,因着太过舒适,也或许根本就是特制药汤的作用,竟似完全忘记了今日乃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只朦胧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姜琸是在一个多时辰后回到新房的,其实彼时客人并未全散去,只是他陪饮了一圈便先回来了,众人或是颇有眼色,或是因着他平日里冷厉的性子,并不敢拦他。
姜琸掀开帷帐,就看见静姝正睡得很安稳,黑发如缎般在枕边散开,更映衬得肌肤如雪,白皙中又微微透着粉色,长睫微颤,红唇微翘,美得动人心弦,说不出的让人心悸涌动。
姜琸伸手,却在离静姝面颊一寸距离时停了手,生生抽了回来,叹息了声,转身便去了隔壁房间沐浴。
他刚刚急着回来看她,连衣服都还未换,满身的都是宴席上的酒味杂味。
待他沐浴完,又抹干了头发,再次掀开帷帐,只见静姝换了个侧睡的姿势,却仍是呼吸平稳,半点未有醒得迹象。
姜琸看着静姝睡得美好安稳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今日是他们的新婚夜,他可半点没有做柳下惠的打算,更何况这一日,是他忍了很久等了很久的日子,就是他们婚事提前,还是他求了皇帝才得来的。
他俯下身,伸手拨开她散落在侧面脸颊上的头发,然后便低头吻了下去,不过是极轻极温柔的吻,只是轻啄浅咬,一点点滑下去。
静姝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娇嗔了一句什么,然后就伸手去拨那让她痒痒的源头,却是被姜琸一把抓住,顺势拨了她过来,然后抱了她入怀中。
静姝这才被惊醒,娇呼了一声,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那声音已经被姜琸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