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道:“韩夫人,陛下已查明,太子殿下是你与首辅大人的儿子,晏大小姐才是皇家血脉。陛下命末将将所有晏家人押送到大理寺,由大理寺卿查明谁才是主谋。韩夫人,得罪了。”
韩氏:???
这么说,不光是我,就连我夫君晏君乐现在也在大理寺的监狱里蹲着了?
且不管晏君乐,韩氏几乎要抓着统领问:“那,那太子殿下如今在哪?”
统领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口误:“适才末将口误,是首辅公子。首辅公子如今也已经在大理寺里,等候发落。韩夫人别担心,若与你无关,定不会牵连到你头上的。”他也是糊涂了,哪里还有什么太子殿下!太上皇亲口说了,他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假货而已。
韩氏顿时心都凉了。皇帝难道不管她们母子了么?她的孩子们啊。她从未想过真的有东窗事发的这一天,可今日,真的就像做梦一样。她迅速冷静下来,既然如此,只能保住自己的孩子才最重要了。
东宫。
晏知听了消息,手中的铜镜啪一声落在地上。
她面目狰狞:“你说什么?我阿姐才是皇后和陛下的女儿,太子殿下是首辅的儿子?”
“是、是啊。”被她紧紧抓住的宫人都快吓傻了。东宫倾覆,他们这些宫人能得什么好?
他娘的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泪!被分配到东宫,人人都当是好事!实则根本不是,太子殿下阴晴不定,时不时就要踢人打人,偏偏面上名声那么好。他当太子的时候,咱们这些鸡犬是一点好处也没享受到。他现在要倒霉了,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着一起死……
晏知人都要傻了。那她岂不是……嫁给了自己的亲哥哥?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想到这里,她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
宫人也有些同情地看着她,晏知嫁入东宫,地位低,又不受殿下宠爱,诸葛恕一次都没有来过她的住处。于是她也越发疯魔。可现在,她嫁给了亲哥哥啊,天哪,这是什么人性的泯灭,道德的沦丧!
“不好啦不好啦,禁卫军来了,要抓晏孺人入狱!”
晏知被吓得昏迷过去。
这场惊天大变自然是迅速席卷了燕京大小百姓。很快就盖过了上午今科进士新鲜出炉的风头。
嘿呀,谁能想到,真是戏台上都不敢这么演哪,首辅家的闺女,摇身一变是公主,皇帝家的太子,实际上却是首辅家的儿子。
你说,这里边能一点事也没有么?!
只怕呀,这燕京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如果燕京也有个“京城热搜榜”的话,那么此时的榜首仍然是“新科状元曹宣”,第二是“状元探花颜值杀我!”。但一条名叫“皇家瓜保真”的热搜,则以窜天猴的速度火速上升。
曹宣在家中也听说了这件事,不由展了展颜。
他的臭弟弟曹徵瞠目结舌:“我的娘哩,皇帝老儿真的有闺女啊。那我兄长刚刚当了状元,岂不是真要娶公主了?”
曹宣微微摇头,那姑娘的性子,如何是娶得了的。她之前与他谈话,已经不着痕迹地表露了自己的野心,日后绝对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
说“娶”字都是轻瞧了她。
可他不觉得气馁。日子还长,每一天,都有趣的很。
刚从他家离开的裴熹却去而复返。裴熹中了今科探花,他是状元,二人本就是极为要好的知己,一同在他家等放榜,反正自有人会来报喜,不必再同上次一样等待在贡院门口。
果然,来报喜的人高兴得很,跑了一家,报了两次喜,舒坦舒坦!这喜气,算是沾到了!娘哩,回去就抱抱我的胖儿子!
裴熹高兴完,就家去了。这才一会,又急匆匆跑回来,和曹宣道:“从嘉,不得了,晏盈居然是娘娘和陛下的女儿啊!太子殿下是个假的!”
曹宣敛敛眉,颇有些同情地看着吃瓜回来的裴熹。
想当初,他刚刚与裴临舟认识的时候,那厮端的是世家风度,清清冷冷,白衣不沾尘。可如今呢?也不知道是和他玩得多了,还是同那喜欢笑的晏盈玩得多了,哪还有什么高岭之花的模样?
这兴奋的小神情,这放光的大眼睛,这恨不得与曹宣再讨论个八百回的嘴巴。
裴临舟啊裴临舟。
扫地的方叔、屋檐底下织毛线的张婶、连同练拳的周叔,都有些吃惊地看着裴熹。这裴家公子常来,他们也都认得。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探花郎刚才明明还挺举止端方、清冷如月的呀。
裴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如今太过放诞,这还是有好多人在呢,收住了脚步,做了一下表情管理,一脸严肃道:“从嘉,朝中有变。太子殿下身份不明,只怕风雨就要来了,咱们也得未雨绸缪。”
曹徵看着裴家哥哥这变化的嘴脸,嘴巴惊讶得成了个“o”字。
再看一眼哥哥。嚯,好淡定的少年郎!
曹宣点一点头,“临舟此言极是。请入舍内详说。”
裴熹跟着曹宣入了书房,一关上书房门,就变了脸,“晏盈真是公主呀!真想不到!这样也好,也好,太子那个假的走了,真公主回来,才算各归其位。”
曹宣心道,这算什么各归其位。这才刚刚还了一点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