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物证到手,额……一半的物证到手,还差一个人证。希望管渊也平安无事。
诸葛盈一边维持着被拎的姿势,一边在心里算计着。也不知道管渊跑到哪里去了。
天黑时分,包桐等人被追上了。可追来的人并不算多,包桐和飞飞上去就解决了大半,陆银兰守着诸葛盈。还有一小半回去报信了,包桐他们也不恋战,只能找一个地方供晚上休息一会儿。
远离了打斗之地,众人凑合着过了一晚,等到天蒙蒙亮时便想出应天府城门。
飞飞打探回来,脸色难看道:“应天府四个城门紧锁,说是进了贼寇,只许进不许出,官兵在街上巡查,很是严格。”
如果只有包桐和飞飞二人的话,他们二人凭着绝妙的轻功还可以趁夜黑时越过城墙,可公主和陆小姐都不行。
飞飞始终记得太上皇给他的任务,保护公主是第一任务,不管公主再如何想建功立业,想让账本尽快回去,他飞飞都不会离开公主身边的。
既然出不去,诸葛盈只好提议让包桐先离开,他武功高强,可以先去燕京。可此话一出,陆银兰和飞飞神色就不赞同,包桐本人也不愿意:“我离开之后,就只有你们三人,你若有个好歹,就算把高济民弄死了又有什么用。”
飞飞也是这么说:“不错,小姐不要任性了。”他想得清楚,陆家小姐武艺只算一般,包桐走了,只有他一个的话,若是追兵再来,他怕公主被抓去或是受伤。
诸葛盈只好道:“好,那我们共进退。”
片刻后又道:“天亮的很快,昨日见过我们四人的官兵只怕会拿着画像出来搜,我们先变一下妆容。”
四人于是重新乔装,才重新上路。
诸葛盈提议,既然城门封锁,那么可以不走大路,从小路北上。总能找到路的。
四人紧锣密鼓地出发。路过杜家庄子的时候,诸葛盈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要不要亮明身份找杜家人求助。
最后,她还是决定不去麻烦姑母的婆家了,若是她在杜家避难,导致杜家也受了池鱼之灾,就像是昨日的船老大和楚家镖局一样。她甚至不敢想,在他们走后,镖局的人都怎么样了。
此时的杜家。
主事人是前前任帝师杜谨严,辞官之后便在老家教养儿孙。杜家不同于高家,高家是传了快十代的书香门第了,喜欢拧成一股绳,在各个低位官职上扎根,为家族牟利。而杜家发家太晚了,只从杜谨严他爹才开始念书,杜谨严却很争气,二榜进士,一路做到了内阁大学士,又成了帝师,最后归家荣养。
不仅如此,太上皇还将自己和仙蕙太后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康乐长公主嫁给了杜谨严的二儿子。所以杜家与皇家也是姻亲。因此,昌平杜氏算是真的起来了,在这应天府也颇有声望。
杜谨严特别羡慕高家,因此教养子孙,也多是按照高家的路子。
杜家长子在应天府任副都指挥使,而二儿子则在荆州府任通判,离得也很近。小儿子并未出仕,而是在家中打理家事。
杜谨严看着眼前的信,问还在跟前的两个儿子:“高济民说账本被偷,若是出事,我们杜家也脱不开关系。你们怎么看?”
杜大郎看了一眼信,斩钉截铁道:“协助高家,抹杀一切可能。”
杜三郎也点点头。
杜谨严问道:“大郎,昨日青山口那处的几个外人可抓着了?”
杜大郎是副都指挥使,可以调动一定的军队。昨日收到高家来信说那管渊偷走的账本,被压了镖,或许就在船上,总之不在船上,便在管渊自己身上。只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他脸色难看:“还未抓回来。船上也搜过了,并无任何账本。水中被丢下去的,只是一本艳俗话本子。”
亏他那个蠢笨如诸的属下,还当个宝似的捧到他面前,不识字啊?!
杜谨严叹了口气:“为父也怨高济民处事不当,可咱们与高家,也算是多有来往。若陛下查出了他们,难保不查出咱们。”
杜大郎应了:“阿爹说的是。如今我属下已经带兵巡查,知府那边我也打了招呼,官差也出动了,只要那伙人还在应天府,就出不去。阿爹放心。”
“只是,阿爹确定,账本在那伙奇怪的人手里,而非管渊手里么?”
杜谨严:“高济民说,他做了三个准备,去追陆路的新林镖局的人已经回来,他们车上并无任何账本,显然是管渊做的幌子。因此要么是管渊带走的,要么就是他托付给了楚家镖局,镖局的船前日才上了外人,岂有这么巧的事?说不定正是管渊提前安排的拿走账本的人马。你不是也说了他们神色慌张么?”
杜大郎道是:“且高家的暗卫已经杀到应天府了,据说那管渊的踪迹快查到了,估计今日能追上。”
“希望吧。”杜谨严觉得事事不顺。
同为王爷效力,就算高家出事,也不敢攀扯出杜家来,可是总归让人不爽,还是将风险灭掉比较让人舒坦。
*
宫里。
皇帝与朱不悔、王之庭三人坐在一处,脸色都有些不安。
几日前,皇帝与朱不悔商量,若是要动高家,还是得提前与几位重臣打好招呼,做好准备才是,朱不悔听说陛下想告诉王之庭与周霜,便提醒道:“周大人似乎与晏大人私交甚好。”
他也是看陛下最近对晏君乐不大满意,还以为君臣起了龃龉,事关重大,若是周霜将事情透露给晏君乐,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皇帝一听,才知道原来晏君乐还和他的首辅大人私下里打得火热,顿时心头不悦:你晏君乐是要架空了朕不成!
又一想,那周霜的确是晏君乐举荐入内阁的。他有私心,太正常不过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叫周霜了!
最后还是只叫上了王之庭。
王之庭乍一听高家所犯之事,也是惊怒,听说定蓟公主已经带人去接应管渊偷来的账本,才稍稍放心,公主做这等事,的确合适。他们便等着万罗殿传回来的消息。
可最近,他们已经有两日没收到万罗殿传来的公主回信了。
皇帝掏心挠肝地着急:“定蓟那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朱不悔也心里后悔,若非他举荐公主前去,还未必让公主陷入险境。他觉得好几天没有公主的消息,那就是出事了。
“管渊的消息传不过来十分正常,他一路逃命北上。可公主的行踪,一直都在万罗殿的掌握之下的啊。”王之庭也十分震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担心起来。等了半天,才等到万罗殿大统领常侯入宫。常侯仍带着面具,不肯示人。
皇帝一见他就拉着问:“可有定蓟的消息了?”
“暂无公主的消息。高济民已经查到了楚家镖局头上,派遣手下人,三路出兵,他们现下已经确定并非账本不在新林镖局,最可能集中人手去追管渊和楚家镖局所在的行船。”
朱不悔脸色沉重:“前日便是公主最后一次联系万罗殿,说在三弯口上楚家镖局的商船,接应账本。”再之后,便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