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庆幸又惋惜地放弃了计划,牵过许渊烙印暗纹的手。
他们回到教堂,在祭坛堵到虔诚祭拜祈秋一比一等身手办神像的大祭司。
“您问我的信仰由何而来?”大祭司恭恭敬敬对祈秋低下头。
闻言,他不假思索地说:“自诞生而来,于死亡延续。是您给予了我生命,我伟大的父、母亲。”
他本想对着主叫一声爹,又想起主不男不女的人妖设定,决定那边都不偏袒,让祈秋当爹又当妈。
祈秋:白捡这么大个便宜儿子,我谢谢您嘞。
黑袍下的主沉默以待,似是不满意大祭司的回答。老人心生恐慌,绞尽脑汁安抚阴晴不定的主。
“我不知道愚蠢如我做错了什么令您怀疑我的虔诚。”老人说,“我日日背诵您的圣典,对前来祈祷的信徒讲解您的传说,从无懈怠。”
“是吗?”主开口道,“你怎样讲述我的传说?”
大祭司:主在考验我的口才!主在考验我是否有资格成为祂最虔诚最忠心的信徒!
老人用力扯了扯胡子,语调庄严地说。
“在很久以前,这里是座平凡的城市。清澈的阳光驱散薄薄的晨雾,强壮的人们扛着一筐筐颜色饱满鲜艳的蔬果自发聚成集市,河边有人叫买新鲜打捞的鱼儿,采蜜的少女发间插着一簇簇芬芳的小花。”
“突然有一天,火在城中烧了起来。”大祭司的眼睛望向无穷远的过去。
“那是天降的业火,那是神赐的惩罚。火升为烟,烟散成雾,从此这座城市永生永世与浓雾作伴。”
“愚昧的人们误解了仁慈的神明,他们恐惧迷雾,竟要举家搬离这座主注视下的神圣之城。”
“那时的人竟意图抛弃主。”大祭司声音沉沉,“不可理喻。”
祈秋:我怎么觉得人家挺聪明的呢,雾霾那么严重,搬家和住院总得让人选一个。
可惜邪神连让人进重症监护室的机会都不给。
“人们误以为浓雾是主的惩罚,误以为雾中盛开的蔷薇是邪恶的造物。”大祭司缓言缓语地说,“他们往蔷薇未曾绽开的地区一路奔逃,来到了地狱的边界。”
祈秋记得,清早大祭司殷切送她离开教堂时说过:沿着石墙走,一直走到蔷薇枯萎的地方,便是她的狩猎场。
“主从未想过加害于人。”大祭司双手合十放在口鼻前,“主降临业火,是为了升起滔天的浓雾,浓雾滋润了主种下的蔷薇、遮蔽了魔物狩猎的视线。人们生活在蔷薇围绕的雾中,日日祈祷,虔诚信奉,信仰将我们从魔物爪下拯救的主。”
历史的真相藏在传说之中,这里原本是座安宁的城市,直到某日天降业火,升腾的烟化为消不散的雾。
白雾笼罩城市,石墙上一夜间开满粉白的蔷薇花,圈出一片死寂的安全区。
安全区外魔物横行,它们却是降下业火之神喜爱的祭品。于是一个个被称为候选者的外乡人来到这里,以鲜血和伤痕为代价替其狩猎。
火是祂点的,雾是祂放的,花是祂种的——魔物又是从哪里来的?
“魔物是邪神的食物,这个应该没有错。”祈秋敷衍几句把大祭司忽悠过去,带着许渊来到教堂后厨储备食材的地方。
昨晚送到她面前又被祈秋原样退货的黑蜘蛛在酒桶里爬来爬去,祈秋抓起一只,在掌心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