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倍的对象,双倍的快乐
猩红斗篷披在肩上,隐约能看见雪白的里衬。
玫瑰水晶化做的蝴蝶停在黑发间,淡色的红晕漾起点点星芒。
与给人的神秘冷酷印象不同,兜帽下是一张令人心神恍惚的脸。
柔和的线条描摹眉眼,第一眼给人以病弱的感觉,保护欲与施虐欲平分秋色。几乎能想象她无助地站在怪物的包围圈里,用期待又盼望的眼神祈祷谁来帮帮她的模样。
几乎——因为事实绝非如此。
颀长的猎.枪贴在她的大腿上,冰冷的凶器如趴伏在主人脚边的犬,不带感情地扫过目所能及的生命体。
祈秋将碎发挽到耳后,抬眸看向站立的法官:“我给出了答案,神还满意吗?”
“当然。”法官微笑,“你十分诚实。”
“等等等等!”光头男第一个跳出来,“这算什么?她的秘密不该是她的身份吗?是狼、是真猎人、是假猎人,现在的回答怎么能算数!我想听的不是这个答案!”
“不哦。”许渊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头,身体不自觉地向祈秋的位置偏了偏,“人家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不是那种小事。你换个思路想,她的身份或许没必要保密。”
假如她是无害的村民,假如她是真正的猎人,她的身份当然可以不是秘密,也无需作为问题的答案。
“他说的有道理。”女白领说,“诚实之神既然肯定了她的回答,她应该不是狼,也不在情侣链里。我相信游戏规则的判断。”
女白领看向法官,法官不置可否,空气中香甜的气息让他咽下一口唾沫,又在看到祈秋时遗憾摇头。
她的斗篷被血染红得太彻底,再旺盛的食欲也要为求生欲让道。
“不把兜帽再戴起来吗?”许渊凑近祈秋,几乎耳语,“我或许可以说服自己中了幻术,假装一切无事发生。”
“我有更好的办法。”祈秋屈指敲了敲枪管,“比如给你的后脑勺来一枪,让你物理失忆,怎么样?”
许渊:“这和把我人道毁灭有什么区别?”
祈秋欣然点头:“也行。”
“好狠的心。”许渊抱怨道,“耍我玩是不是很有趣?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有成功把你逗笑吗?”
他居然敢厚颜无耻把自己放在完美受害者的位置上,祈秋当即冷笑了一声。
“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她微笑中透露着浓浓的黑气,“自从和你遇见开始,游戏里没有一个夜晚我不通宵。”
她完美且健康的养生作息,活生生在许渊手里毁了无数次。
许渊迅速在脑中回忆他和祈秋一起进过的种种副本,要么是啾啾前脚刚走Q小姐后脚神出鬼没,要么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人掰成两瓣用,时间管理技术令许渊自愧不如。
“活该。”许渊想了想,觉得她不值得心疼,遂继续拷问:“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是没有今天的神来之笔,你准备什么时候坦白?”
“坦白?”祈秋语调微微上扬,像是诧异极了,“为什么要坦白,这样不好吗?”
她靠过去,依赖地倚靠在许渊胸前,自下而上仰视他。
披着血腥味极浓的斗篷,却故意装作柔弱无害的小白花,以占尽弱势的姿态仰望人,毫无防备露出光裸的脖颈。
“你不喜欢啾啾吗?”祈秋弯了弯唇,“你喜欢的,喜欢我像个小废物一样没有你就不行,喜欢我从背后搂住你的脖子乖乖趴在背上,喜欢把我抱住膝盖上喂食。”
“你也很喜欢Q小姐。”祈秋拨弄许渊衣领上的纽扣,“喜欢我强大无畏的力量,喜欢能够一战的对手和交付后背的队友。很多时候,你带着累赘啾啾,会想如果是Q小姐在这里,情况完全不同。”
“看,在你心里,她们是不一样的。”祈秋支着脑袋,慢吞吞地说,“分成两个不好吗?否则你要如何看待我,又如何与我相处?”
“至于脚踏两条船的问题。”祈秋唔了一声,“我把角色分得很清楚,啾啾不会知道你和Q小姐眉来眼去,Q小姐的人设自带注孤生标签,也不会找你要个名分,没有翻车风险。”
“双倍的对象,双倍的快乐。”祈秋歪了歪头,“我不理解坦白的意义在哪儿。”
她清澈的黑瞳明亮动人,眼中是真心实意的困惑,写满“我都这样为你打算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质疑我你这个渣男”。
她认真的?许渊看着自己怀里这颗不知道在想什么糟心事的漂亮脑袋,拿不准要不要夸夸她的“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