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亲手把他推进这条绝路。”
瞿舒情绪激烈,甚至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他面无表情地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压根没有当回事,只是冷冷地看了呆若木鸡的两人一眼,同样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之后,沈修然踉跄一下,无力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通身的骄傲一丝不剩,他绝望地伸手捂住了脸孔。
“我的天。”他声音虚弱而颤抖,“我们都做了什么……”
“……我们都做了什么啊……”
最后甚至带上了哭腔。
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无论是沈修然还是江之远,都无比清醒地认识到,是他们铸成了大错,是他们亲手将简子晏推向了地狱。
简子晏甚至还专门来救了他们……
江之远木然的身躯晃了两晃,终于忍受不住,颓然地栽倒在地。
“发通告。”他声音哑得可怕,让人几乎听不清楚,“起码……不能让他的名声继续受到玷/污。”
也许是终于有了一点能为简子晏做的事,两人费力地拖起身体,没有任由思绪沉入悔恨的深渊。
这也是如今能支撑他们的,唯一的念想。
……
阴暗潮湿的石室中,一道消瘦的身影被凌空吊着双手手腕,只有脚尖能勉强够到地面,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手腕的部分血肉模糊,但是仔细看去,会发现手腕部分竟然只是他全身伤势最轻的地方。
简子晏微弱地喘息着。
他心中早已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在翁建柏没有来折磨他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听着遥远的方向传来的滴答水声。
翁建柏一开始用了各种手段,包括殴打,灌药催吐等种种方式,想让他把存储器吐出来,但发现这行不通之后,就转为逼他说出取消发送的密码。
当然,这也没有行通,只是让他的境地变得更加糟糕。
一开始他还能分清水滴声距离的远近,后来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以至于水声都听得断断续续了,有时候他会觉得某段时间没有一滴水声,整个空间寂静得像个坟墓,有时候脑中又爆炸般全是水声,仿佛洞顶都要坍塌下来一样。
在这种虚虚实实的感觉中,身体上的疼痛都已经不太明显了,他的意识飞出了他的身体,远远地望着这具承受苦难的身体,飘荡无依。
他的眼前陷入一片混沌的血色,即使偶尔被新的疼痛刺激得回归身体,也看不清都是谁靠近了他,分不清在对他做什么。
左右不过都是那些手段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既然翁建柏想让他求生无门求死无路,那他就坦然受着,等他什么时候承受不住,真正死了,那倒是正合了他的意。
朦胧间,似乎又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