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弘昱怀疑他三叔是不是真晕船,同样有晕船症状的三福晋也如此怀疑。
她晕船的症状不重,所以刻意不服药,让自个儿一直晕着,好没胃口用不下膳食,以便瘦下来。
她们家爷在岸上休整了有几日,身体养回来些也正常,但养胖了可还成。
“胖了吗?”诚郡王稍有些心虚的问道,“应该是肿的吧,我昨晚入睡前喝了许多水,这会儿有些水肿也是正常的。”
肿和胖有时的确难以区分,三福晋轻轻点了点头,但昨晚喝没喝水,诚郡王自己心里有数,他这不是肿,是切切实实的胖了。
这也怪他自个儿,自打下了船在阜宁县休整,便得意忘形,未能管住口腹之欲,以至于居然……胖了。
诚郡王更欣赏身形窈窕的女子,但对他自个儿的身形就没有此类的要求了,平日里胖也就胖了,无所谓,但眼下他可不能胖。
同样是晕船,老大瘦一圈,他反倒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装晕船。
晕船是真的,但晕倒是假的。
老大要逞英雄,他不能当狗熊,所以老大坚持去堤防上巡视,他就得跟着,不能落了下风,但他真没有老大那么能忍,也不值当。
所以便借机当着皇阿玛和众臣的面晕了,好留下来休息,不再遭罪。
因为晕倒被强制留下和自己主动留下,那可不一样,前者是有心无力,后者是意志力不如老大坚定,他当然选前者。
事实上,他吐的没有老大厉害,也没有到会晕倒的程度。
有些心虚的诚郡王,不得不缩减饮食,吃饭只吃半饱,更是直接免了晚膳,喝个水饱入睡。
终于在几日后,脸不‘肿’了。
自家爷的饮食起居,都是三福晋一手安排的,用了什么膳食、用了多少,她大致都是有数的,更何况自家爷连晚膳都不用了,她能注意不到吗。
“我原以为他只是喜欢女子杨柳细腰,不曾想我们爷就是喜欢瘦的,他自己也不能胖。”三福晋悄声同大嫂说道,如同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若是如此,她反倒觉得自家爷没那么可恨了。
大福晋差点没笑出声来,此事原不该让她知道的,三弟妹是真没把她当外人。
“要我说出门在外还是胖点好,说明没受大罪,我是真担心我们家那位,听三弟说我家爷吐的昏天黑地,还非要撑着身子巡视堤防。”
大福晋轻轻叹了口气,跟三弟妹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们家爷性子要强,头一次出征准噶尔回来,大腿上的肉都磨烂了,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去时的路上就已经磨出了血,怕被拦着不让上战场,硬是不肯叫军医,生熬过去的。”
八旗最厉害的是骑兵,爷打仗离不开马,随军迁移也离不开马匹,就连返京的路上也不肯坐马车。
那性子真真就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哪儿哪儿都不肯服软,时常为此吃亏受罪。
三福晋眼睛都瞪圆了,确实是个狠人,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是直郡王能办出来的事儿。
接到诚郡王后没几日,前后两波人马终于汇合,御驾也进入了江苏境内,从水路又换成了陆路。
瞧见自家爷的时候,大福晋眼圈瞬间就红了,鼻子也酸酸的,哪怕听诚郡王说起的时候,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瞧见这人瘦了一大圈,脸上下巴都成尖的了,还是忍不住心酸气恼,恨不得冲过去挑腰间最嫩的肉掐几下才好。
让他逞强!
直郡王被妻儿围住,面色有些僵硬,强作镇定的安抚道:“皇阿玛说了,接下来改走陆路,爷不晕船了,很快就能养回来,都放心吧。”
莫做这般伤心模样。
直郡王伸手轻轻擦了擦小女儿脸上的泪水,又拿出帕子,胡乱在几个大女儿脸上擦了擦,最后捏了捏儿子的脸颊,心虚的不敢看福晋。
当着孩子们的面,大福晋不好动手掐人,可还是忍不住捶打了一下爷的肩膀。
“逞的什么强,不知道为我们娘几个想想吗,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直郡王心虚又不自在,这可还当着孩子们的面呢,干脆一把搂过福晋。
“走走走,脚踩在实地上爷都饿了,咱们先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