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弘昱一改从前在功课上磨洋工的表现,开始积极热切起来。
认字、背书、练习书法、学习经史,还预备找个荷兰人学习荷兰语,只是要偷偷的学,不然在学习荷兰语之前,阿玛怕是会先将满语课先安排上。
学习荷兰语,是为了将来出海,学满语有什么用,满人如今都说汉话,有这个时间门还不如把英语捡起来。
弘昱改了策略,最高兴的人是银子比从前掏得更多的直郡王,在扬州,皇阿玛还明里暗里的催生,高旻寺内拜佛时,他虽没有求佛祖让他多添几个子嗣,但就一个儿子,他到底是底气不足,面对皇阿玛的催生不敢反驳。
可如今不同了,太子的两个儿子,老三的两个儿子,加起来能有他儿子这般聪明吗。
老爷子的儿子是多,只算活下来的,那十多个里头也没有一个三岁就识得上千字、能背下论语的。
他可是立志要夺大位的人,皇位就一个,一百个资质平庸的儿子,都不如一个天赋异禀的嫡长子。
弘昱挣钱高兴,直郡王这个花钱的更高兴,连儿子怎么花银子他都不管束,不就是买几个匠人吗,又不是嫖赌了。
“你之前说想要造船的匠人,离开扬州之前,我交代给曹寅了,他寻到合适的就给我们送到京城去。”直郡王担心儿子不知道曹寅是谁,还特意解释道:“曹寅是这两淮最大的官,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官,让他找船匠比咱们自己去找更合适。”
曹寅是两淮最大的官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了,两江总督那才是封疆大吏,可两江总督也不敢得罪曹寅,谁让曹寅是皇阿玛的心腹呢,明面上是江宁织造,暗地里则是整个江南的情报头子,消息最是灵通不过了。
曹寅,弘昱有所耳闻,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上辈子,曹雪芹的祖父嘛,生前无限风光,死后儿孙获罪。
“儿子听人说淮河下游去年有多处受灾,洪水淹没村庄,也淹没了田地,许多人连饭都没得吃,我们能不能买几个灾民回去,就是那种全家只剩一个人、在家乡活不下去的哥哥姐姐。”
“还听人说,我看是听你郭罗玛法说的吧。”谁会无缘无故跟阿昱说这些,自从儿子开始主动背书认字后,直郡王就不把儿子当小孩糊弄了。
甘罗七岁便能为相,他儿子应当也是甘罗一般的人物,不能等闲视之,所以也仔细解释道:“朝廷去年就已经安排了救灾粮,你皇玛法在上个月还防截留了漕粮十万石,分给了受灾最严重的七个州县,而且去年虽然受了灾,可今年年景还不错,灾民只要能熬到秋收,就能缓过劲儿来了。”
正好皇阿玛让他视察民情,既然路过这些受灾之地,他就带阿昱去亲自看看。
“咱们下一个落脚点就是去年受灾的泰州,车队先不进城,我带你去曾经受灾的几个村落看看,若是看到合眼缘的,买几个回去也无妨。”
就当是哄儿子了,假如里头真有机灵的,可以留给儿子当个使唤的,剩下的安排在庄子上做农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