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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梦,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梦。
我的大腿承受着熟悉的重量,手指穿过柔软的、茶色的发,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阿槿穿着柔软的、薄薄的毛衣枕在我的腿间,望着窗外,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我想问他:阿槿,如果我和别人在一起三十天,你会不会难过?
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我的小情、小念在他的痛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擦拭他眼角的泪,哼唱他喜欢的曲子。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涩,双眼浑浊。他被关了太久、太久了。
春风拂起白纱窗帘,光束倾泻而下。
他死寂的眼中映出了外面的世界——碧蓝的天空,绿油油的树木,五彩缤纷的花朵,欢快的孩童……
生机似乎在他的眼中、在他的体内生长。
我想让他成为外面的一员,希望他感受活着的快乐。
*
千山十分疑惑,他的心情为何能轻易地被一个人类女子操控——时而痛苦压抑,时而愤怒失常,时而忐忑不安,时而欢欣雀跃,时而欣喜若狂——刚刚他还恨不得毁掉她,毁掉自己的巢穴,毁掉一切,而现在,他又舍不得她受伤,因为她写下了协议,因为她潮红的脸而欢欣雀跃。
在遇到她之前,他没有名字,独自前行了太久。遇到她以后,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新鲜的、奇妙的、难以自控的。
他偶尔会想到那位土地神的劝诫,可他并不愿意停下来,他只想要更多、贪念更多——想象她彻底属于他的模样。哪怕是短暂的、假的,也无所谓。毕竟,这世间没有什么美是永恒的,没有什么幸福可以持续到永远,真真假假只是由内心定义的概念而已。
那十项条件,并不是他即兴想出来的,事实上,已经沉淀在他的心中,许久。他曾看过不少关于情爱的读本,他勾画出了不少让他好奇、让他心动的句子,便总是想着,或许有一天,他有机会和某个异性一起体验……可是他只是个怪物,是鬼怪、是人类惧怕的存在,就算遇到了喜欢的对象,对方愿意和他一起体验吗?
如今,他感觉幸运无比,堂棉没有拒绝他。他迫切地想和她一起体验。
*
第一,堂棉要与千山手牵手看一次日出和日落。
第二,堂棉与千山绑在一起一天不分开。
第三,堂棉与千山一起沐浴。
为了节省时间,这三条可以在一日之内完成。凌晨四点我便起来了,千山也醒了,他看到我把前三项单独勾出来之后,二话不说,一根纤细的觸手便从他的袖口溜了出来,缠住了我的右手,让我动弹不得。这觸手固定好以后,竟然瞬间变成了银色的手铐,将我和千山的手腕锁在了一起。
千山:“我刚才下了一个死咒,二十四小时以后,它会自动解开,时间没到的话,就连我也是解不开的。”
他太有效率,让我措手不及。我:“为什么锁我的惯用手?”
他一脸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我:“惯用手被锁住做什么都不放便啊,比如洗漱、吃饭、写字、洗澡……”
他:“我帮你洗,我喂你吃,你帮你写字,我帮你洗。你也用不着写字啊。”
我:“我平时做事都用右手,左手废的……”
他:“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右手。”
我说出了燃眉之急:“……你突然锁住我怎么上厕所呀!”
他认真地想了想:“我抱着你上厕所?”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滚。”
“锁住了,滚不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没脸没皮,好吧他确实没有皮肤……
于是我经历了人生中最尴尬的事情之一:
实在是忍不了了必须上厕所,于是我只好拖着他去蹲坑。
“说好了,不许看。”我强调了十遍。
他乖乖站在一旁不看我,我用意念再一次将他想象成一只大型犬。
右手和他连在一起,什么都做不到;左手把裙子拉起来,用手肘夹住,然后艰难地脱腿袜。扒了许久,才把一层一层的布料弄下去。
终于顺利蹲下来,可耻的声音响起,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许听!”
他无辜:“耳朵自己要听,我管不了。”
终于搞定了关键问题,次生问题又来了。
纸……
他把纸递给我,我沉默地使用了。
接着……天哪我一只手怎么把裤子袜子裙子提起来?
我努力地扒拉着袜子左侧,我太后悔了,我总是喜欢买什么光腿袜,为了显瘦,这种袜子往往也很紧,单手可怎么把它拉上来啊!
我扒拉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结果腿袜还没穿上去,裙子倒是要掉下去了!
他的觸手稳稳地咬住了我的裙子边缘,帮我拉了起来。
之后,几条觸手一起,慢条斯理地帮我把腿袜一点一点拉上来……还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褶皱,调整了一下边缘。无法避免的,觸手表层的黏液在袜子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被裙子挡在里面。算了,我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