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清醒的,却喃喃道:“只要生病,你就会在我身边,如果我永远都好不了,也挺好的……”
“说什么傻话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一次他之所以反复,是因为他没有按时吃药,我发现了他囤积的药片,已经有四十多片了。那之后,他必须在我眼皮底下吃药,吃完必须张口,让我检查一番才行。
还剩六个月时,他需要换药。那段时间,他简直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头昏眼花,时常看到可怖的幻觉,一个礼拜吃什么吐什么,我当时快疯了,叫了120,医生给他做了一番检查,告诉我们,这是换药的正常反应,习惯就好。
回家后,瘦削的他倚靠在床头,不断叫着我的名字。
我给他喂药、喂水。
他抬头望着我,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冷汗,那双茶色的眼没有光泽,是茫然的。他的眼下有着浓浓的青,颧骨略微突起。
他用手指摩挲我的脸颊,朝我凑来,他想吻我。
我轻轻推开。
这小小的动作让他浑身僵硬。
他问:“棉棉,为什么你都不亲近我了?”
我笑:“……我们住一起,每天同进同出的,还不亲近呀?”
他:“你不跟我睡在一起了。”
他说得没错,现在我都让他睡大床,我自己在杂物室弄了个榻榻米。
他盯着我,眼中有着浓烈的阴霾:“我们有多久没有做过了?”
“你生病了……”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在颤抖。
以前,要是他这么对我说话,我什么都愿意妥协,什么都可以给他,可是现在……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别想多了,阿槿,好好睡一觉吧。”我有些干涩地安慰他。
他沉默地看了我片刻,突然道:“棉棉,我听说,抑郁症患者无法分泌足够的多巴胺,高謿后分泌的多巴胺可以让患者快速放松下来,所以,应当多做、爱,要不要试试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当我听到他说,“做、爱”这两个字的时候,奇怪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
我竟然看到了白色的发丝,玉色的龙角,幽绿的眼,庞大的龙爪,湿滑的觸手,可爱的尾巴……
那是谁?我明明不认识他,可是一旦想起这些,浑身都变得奇怪!
我站起来,有些干巴巴地说:“那样的话,自蔚也是可以的……我先去睡啦。”
我转身要走,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抓得那么紧,紧得有些疼。
我没有回头,便不知道,大滴大滴眼泪从他的眼中冒出,无声地坠落在床单上。
他的声音闷闷的:“如果你想救我,必须日日跟我做——如果我这么说,你会答应吗?”
其实我知道,患者产生情慾,说明他在逐渐好转,是个好事。但我真的不能答应。
还没等我拒绝,他便放开了我。他盯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轻笑一声:“放心,我会顺利度过这365天,让你安安心心地回去。比我更爱你、更适合你的家伙……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