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去野餐,带着玉犬,坐在高高的樱花树下。
只有甚尔是她亲手画上去的。
在这漫长的旅程中,她只设想过和甚尔的未来。
“您没有喜欢的人吗?”
田中管家的话又一次出现,崎野七穗朦朦胧胧地伸手去抓,终于抓到了答案。
就比如亚瑟是她引以为傲的老师,忧太是她引以为傲的学生。
乱步先生像只小动物,中也先生永远自由自在。
里梅在漫长的岁月中,将最初的诺言化为了牢牢束缚住他自己的枷锁。
对朋友的喜欢,和对甚尔的习惯,是不一样的。
她想要和杰和悟,还有硝子永远在一起,和想要和甚尔的永远在一起,也是不一样的。
“哭什么。”伏黑甚尔问,他粗砺的指腹擦过她的眼角,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我可没惹你。”
“不是。”崎野七穗惊慌失措地说,她跳下洗手台,拿出手机迅速搜索了什么,这才拉着伏黑甚尔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伏黑甚尔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但倒也不介意她这样的行为。
晚上九点,整个东京沐浴在柔软的月色下。
而在他们踏上小山坡的最顶端时,一朵又一朵的烟火在温柔的月色里绽开。
“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也要一起来!”
伏黑甚尔记起他上次去看烟花的时候,对方似乎说过这样的话。
她那时穿着浅杏色的和服,金发被水气球砸得湿漉漉的。
大小姐笑起来的时候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鹿,毫无防备地来牵他的手。
“低头。”崎野七穗说。
伏黑甚尔的眼瞳微动,他的目光从灿烂的烟火上移开,微微弯下腰。
他以为大小姐又要做什么恶作剧。
但是……
“喜欢你。”
脱口而出的,弄得他的耳垂痒痒的,只是这句话。
伏黑甚尔听她说了很多遍“喜欢你”。
起初他以为是假的,后来不知不觉中信了她的鬼话,再后来,他又觉得是假的。
可下一秒,湿润的温度却覆了上来。
伏黑甚尔挑眉,顿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被亲了的事实。
“你可别对我太好了啊。”伏黑甚尔说,他的声音沙哑,眯起眼警告着些什么。
崎野七穗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嘿嘿”地笑了声,似乎对于自己赶上了烟火大会的这件事很开心。
“为什么?”崎野七穗将脸颊的发丝捋到耳后,她仰起脸,整双眼睛被天空中一朵又一朵的光团映亮,“以后还会更好的。”
伏黑甚尔勾着唇角:“我是天与咒缚。”
崎野七穗:“那又怎样。”
被偷走的心又被恶劣的小偷还了回来。
伏黑甚尔盯着她没说话。
就连伏黑甚尔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按捺着炽热的爱意活到现在的。
有个人用“一见钟情”的谎言来到了他的面前,为他编织了一出从未想过的童话,然后亲手将这变成了现实。
“随便你。”良久,男人用低哑的声音妥协道。
“甚尔。”崎野七穗扯了扯他外套的袖子,“你是伏黑甚尔。”
“不是天与咒缚,你有名字的。”
“……嗯。”
大雨之中,被伏黑甚尔扔进下水道的戒指已经找不回来了。
对于伏黑甚尔来说,那是比他生活在禅院家的那段日子还要痛苦的回忆。
他一闭眼,浑身是血的少女便躺在了他家的玄关中央。
她说,不要哭啦,甚尔。
她说,给我讲个故事吧,甚尔。
伏黑甚尔哪里会讲故事,他只会胡编乱造。
阿里巴巴找到了他的宝藏。
“喂。”
于是在他的宝藏面前,伏黑甚尔将这份痛苦挖了出来。
奇怪的是,他这次并未感到恐惧。
伏黑甚尔低头问她。
“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