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唇上的胡子抖动几下,终究还是没说话,满脸写着“为难”。
她笑容满面,无一丝阴霾,倒是显得他小肚鸡肠。
再看到阿水在台上如鱼得水,也没需要他救场的预兆,内心更是堵得慌,当下就拂袖离开。
“周先生,您怎么走了呀?”陈老板吩咐完伙计回雅间,就看到周先生气呼呼的离开,干瘦的脸都给气红了,赶紧赔罪又是作揖又是打拱,“怀雪他年轻,可是说了什么话?我在这里给周先生赔罪了。”
“他!”姓周的老头子被陈老板这一顿说,心里更是憋屈,要是姜怀雪真的对他出言不逊还好了,但那人面带微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陈老板的这一席话只让他觉得羞愧难耐,“他好得很!”
随即不再看陈老板,大踏步离开,步伐匆忙,像是被狗撵了。
陈老板觉得周先生这句话像是骂姜怀雪,好像又是在夸姜怀雪,在原地思索一会儿,也就上楼找姜怀雪去了。
周先生一路走到珍味酒楼门口,就被拦住了。
“周先生,请留步,”领头的是一个脸上带笑的胖子,脸胖得就跟白面馒头发了似的,他身后还跟了不少人,都是时常来富贵书局说书的,“阿水这小子今天可是亮了相了,您不打算管教管教自己徒弟?他可是没等您同意,就自己登台演出了。”
师傅和徒弟的规矩不可废,师傅要是没同意,徒弟不可以上台。就算是上台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徒弟说书说的得坏了,那挺好,师父能把徒弟拘到死。
徒弟说书说得好了,那也不错,师父还是能把徒弟拘到死。
周老头看那胖子就知道他心理想的是什么,无非是阿水抢了他风头,就怕以后陈老板不再请他们了。
“哼,”周老头挣开手,“他可不是我徒弟……别给自己找麻烦,哪儿来的哪儿回去吧。”
周先生末了,还补充一句:“别随便在人家珍味酒楼撒泼,本来就技不如人,就别去丢人现眼了。”
“哟,瞧您这说的,”领头的胖子见周先生不给他好脸色,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话本子是话本子,说书是说书,他的话本子要想吃得开,还得我们说得好,天底下可没那么多识字的人。”
“人姜怀雪的《我在京城开酒楼》写得好,你们这些……”周先生看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进去找麻烦的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鄙视之情,“你们上门去求着给人家说书,人家还不同意呢!”
“哼!”领头的胖子衣袖一挥,带着身后的人进去了,“咱们走着瞧。”
周先生在原地站了会儿,却也转身回了大堂内,只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
阿水说了快一个时辰,嗓子受不了了,于是就中场休息,喝点水。
陈老板也吩咐伙计们拿着话本子里的小吃在座位间走动。
能来酒楼听说书的人,再不济也是个中产阶层,而且被阿水的说书给勾地馋虫都出来了,见着了这些小吃,大手一挥,买了。
买的人多,准备的食物也少。到了后面只能现做。
把后厨的王顺和赵大壮都给累的说不出话来。
陈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他给每个雅间都送了一份话本子里提到的小吃。
顾宴清三人也收到了。
驴肉火烧,包子,蛋糕和其他小吃摆在桌上,香味儿一下子就弥漫了屋子。
顾宴清没听说书,只拿了一本书坐在一旁看书,见上了食物也没动。
顾长乐和顾长风满脸高兴地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不准,”顾宴清头也没抬,翻过一页书。
顾长乐&顾宴清:“……哦”。
两人立刻垂头丧气地放下了筷子,像是被太阳暴晒后的花,嫣儿了。
两个人,一个为公主一个为王爷,不能随便吃外面的食物。
顾宴清放下书,看了眼焉哒哒的弟弟和妹妹,三长两短地轻敲桌面,便有一黑衣人悄无声息落到他面前。
“带回府上仔细检查,让厨子做。”顾宴清伸手指了一下桌上的蛋糕等小吃。
黑衣人捧着蛋糕等小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顾长乐和顾长风两人又喜笑颜开。两人一左一右地挎着顾宴清的胳膊,笑嘻嘻的。
“手拿开,”顾宴清把顾长乐的手给拨开了,然后轻揉顾长乐的头。
顾长风怒了:“为什么妹妹可以我不可以!”
顾长乐给顾长风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