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问他,是作为她的未婚夫前来,还是作为官差前来公办了。
谢湛不答话,只定定地看着扶萱,想从她的表情中发现异常。
可扶萱这厢却不再看他,而是撑起身,脚底下趄趄趔趔地走了几步,从旁侧案几上又取来一壶酒。
她像是已经忘记刚才问过他什么话,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邀请道:“吃一杯我的生辰酒。”
许是酒意渐浓,她的双颊泛出酡红,抬眼看他时,眸中水雾萦绕,眼神许多迷离。
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
谢湛见状,眸中微漾,并未接过。
郎君如此不配合,普通女郎早识趣地撤下了,可扶萱不仅没有受挫地收回手,反而将酒杯往他唇边一递,杯口贴着他的薄唇。
她蹙眉愠怒地盯着他,娇噌地问:“你莫不是怕酒里有毒,我会害你?”
常年与案件打交道,腌臜手段不知见识过多少,岂会怕一个小女郎当面害他?
她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谢湛嗤了一声,接过扶萱的酒,仰头饮尽。
见他喝下,扶萱似乎来了兴致,眼神瞬间明亮,提起酒壶,就着他手中的酒杯,轻抖着手,又给他满上了一杯。
谢湛本要开口拒绝,可抬眸就见扶萱娇颜带笑,有些迷离的双目顿时变地亮晶晶的,满眼期待地盯着他。鬼使神差地,她倒给他一杯,他就配合地吃了一杯下去。
扶萱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吃酒的郎君。
楼船暖意融融的灯火在他面上浮动,金光溶溶,他肌肤瓷白,长睫半垂,一身官服威严称身,眉目清俊,皮相绝佳。
是个引人遐想的郎君,更是一个难搞的郎君。
扶萱闭了闭眼,幽幽地叹了口气。
再难搞,这下,也得去搞定啊。
这么多年跟脾气各异的兄长们相处,她早摸索出如何撒娇卖俏,达到目的的几分本事了。
谢长珩什么人,骄矜自持,从不逾越,着一身官袍冲进这里,却对公事闭口不提。扶萱早就察觉,他要不是心存愧疚,还能忍住半天不拷问她,而是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她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