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正,微雨仍旧,夜幕低垂。
谢湛将醉酒的扶萱抱出水月楼后,并未送她去扶家马车,而是径直将她抱上了自己的马车。
来时还怒气冲霄,走时却眉眼含笑,且将人带上了从不允外人进的马车,见自家公子这番滔天变化,石清眼神一亮——
这是终于想通,不别扭了!
他兴奋地替谢湛和扶萱撩起车帷,人一激动,话便比平常说地大胆:“公子可是要带扶女郎回鹤园?”
鹤园是谢湛的别苑之一,离夕照湖最近。
谢湛脚步一顿,转头看他,不可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
二人尚未成婚,他带她去别苑作甚?
被谢湛冷眼一凝,石清肩颈缩了缩,反应过来自个话中的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想着鹤园离这里最近,扶女郎醉地不轻,回扶府少则半个时辰,不如让他们在那处安置,我们再回府。”
“不用。送回扶府。”谢湛回。
即使不共处一府,也没有让人家女郎夜不归宿的道理。
石清应下,等人安置坐稳,扬起马鞭驱车往前。
他们身后,跟着的是扶萱的马车。
再后,夜色中,三匹骏马上,赫然立着一身玄衣的扶潇、青袍的扶谦、白袍的扶昀。
见两辆马车已远去,扶潇转了几转手中的洞箫,道:“走罢!大理寺少卿么,呵,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我们萱萱的魅力。”
扶昀踢了踢马肚子,跟上往前走出的扶潇,拧着眉头一言不发。
他没料想到,扶潇竟然大胆到,直接将那余浩投入了夕照湖。听得扶潇的理由更是后怕,余浩那厮竟然觊觎起自家妹妹,试图占为己有!想及此,他恨不得彼时自个也能去踹上一脚。
扶谦追上二人后,夸道:“二哥,你这法子使得好,大湖大雾中间,谁也见不着谁,一招制胜。”
扶潇没承他的夸赞,而是劈头盖脸骂道:“你怎就这般废物呢!他都差点折了你一条腿,你还不放手搞搞他?当年上阵杀敌的勇气呢?都丢去哪个旮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