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那般规矩条条,妯娌难处,还将这门亲事当儿戏戏耍的门楣,不去也罢!
谢湛这棵冷冷清清的“芝兰”,她这素喜热闹自由的“尘泥”养他不活,让旁人去精心呵护也罢!
想及此,扶萱朝谢湛展露的笑容不觉又真心了几分。
谢湛没料到,这事竟是这般容易;更没料到,从被他退亲的未婚妻的面上,此刻看到的,竟是欢欣雀跃。
当下突觉,娇颜之上,那明艳笑容颇为刺眼。
喉中跟被她硬塞了个易物似的,哽了口气,上不去,亦下不来。
谢湛咽了咽口水,却是一个没在意,轻呛了下,惹地他虚虚咳了几声。
他这咳,丝毫不剧烈,落在旁人眼中,更像是他为了掩饰不同意而故意为之。
扶萱狐疑看他。
难不成,他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得?
待谢湛咳停,她即刻蹙眉道:“你再急,我也没有法子。扶家乃是我伯父作主,应下这门亲事的也是他,他公办在外,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也不能因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便给他去信催促他回罢!”
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
谢湛惊了一惊。
于她而言,这婚事竟是“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
他突地胸闷,朝扶萱转眼看来,却见扶萱一脸失望地看着他,满眼都写着“你这人怎是这般不可理喻”的不满意。
娇气的小女郎,大大方方地展示着她的嫌弃。
当真,一点没顾他颜面。
状如陌生人。
谢湛静了静,幡然悟了——往前,许是顾着二人身份和关系,扶萱从未与他当面甩出这般难堪的脸色来。此刻,他主动退亲,伤了她的颜面,得她嫌恶,她就是说些气话,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