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谢湛是光风霁月的谢湛,而今日的,却是她全然不认识的另一个谢湛。
他声色俱厉,气势凌人。
通身透着的,是普通世家公子难以望其项背的霸气。
也是在这一刻,王芷怡才明白,谢湛这位在其众多兄弟中尚属年幼的郎君,为何年纪轻轻,便被选作成了下一任家主。
王芷怡攥紧了手心,像一个濒临处罚的罪犯,等着这位大理寺少卿下最后的判决。
谢湛看她额头已渗出细汗,便也不再攻心,终于开口道:“王七女郎,这画,若是按你所言,是我长姐邀你作画,并非是我邀,那完品上,便不该在我不知悉的情况下,出现我的私章,对么?”
话虽是问话,语气却没有一丝疑问。
王芷怡看了一眼眼前桌上的画,抿了抿唇,迎着谢湛直且冷的目光,没有选择地点了点头。
谢湛继续道:“那么那原作,还请你替我取来,以便我去向未婚妻解释清楚。否则,我只能请你亲自陪我走上一趟。”
谢湛给了她这两个选择。
可王芷怡皆不愿选。
她是鼎鼎世家的嫡女郎,家世优越,品性端庄,才情不俗,她有自己的骄傲,凭什么,陪他去给扶萱解释?
而替他取画这件事,她自然也是不愿做的。
取画给他,也就意味着,要将画上的谢湛的印章,改为谢心姚的才行。
她本也没有承认说,是她在知晓是他作的前提下,还去续画。按谢心姚同她的计划,她咬死不承认便好,谢心姚可以以她身子不适,犯懒,请她作画,谢湛又不会去责备谢心姚。
可他们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这位见惯嫌犯狡辩的大理寺少卿面前,堪堪不值一提。更是能轻而易举被击破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