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那马儿不多时就发狂般往场外去。
畅达园是依山傍水而建,玉兔从球场跑出后,直接朝着后山密林狂奔。
谢湛的好头赤是马中佼佼者,常用于作战,追逐一匹骕骦马本应该是轻而易举,可扶萱的马今日是带着难以控制的野性,他狂甩鞭子,才勉强在她身后跟上去。
扶萱大惊失色,此时不敢再做别的动作,双手只能死死抱住狂奔中玉兔的脖颈,扯上马鬃防止掉落。
林间的乱枝挂到她身上,在她腿上划出伤口,她无暇顾及疼痛,一心只盼着一向乖顺的玉兔能受丛林阻碍停下来。
再追下去只会前途未卜,谢湛当机立断,欲从自己的马上扑到扶萱那处去,却恰巧遇一壮树,骕骦马猛一侧躲,偏离了前进的路,与谢湛的马拉出一个不小的距离。
电光火石之间,谢湛取出先前扶萱赠的袖箭,抬手往骕骦马臀之上连she几只。
可麻药起效需要些微时间,马儿受痛当口立时跑地更疾。
谢湛穷追不舍。
少时,眼见着药效将起,谢湛再甩一鞭,追上白马后,正要跳跃过去,一只乌马突地从另一侧窜出。
马背之上,玄衣赤领的少年郎眼露杀意,用力将鞠杖的尾端“啪”一下残忍地刺进了马脖子,而后,在白马即将倒地之前,他借着鞠杖的力,一跃而起,抱住扶萱,带着她从马背一跳,顿时翻倒在密林里,滚了好几滚。
待翻转停下,少年郎立时坐起身,将怀中护着的扶萱支起来,跪坐在她身前,急急问道:“可有事?”
谢湛见二人已落地,猛地扯住缰绳停下疾驰,调转马头过来,利落翻身下马。
他单膝跪在扶萱旁边,话中焦急难掩,“你伤了哪里?”
扶萱被吓地脸色煞白,也不知是哪里有伤,她颤抖着身子,苍白着嘴唇,眼泪不断线地往下落,一言不发。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看地谢湛心脏骤然缩住,一边安抚“无事了”,一边恨不得将她搂入怀里去。
他压着这股不合时宜的冲动,再次道:“扶萱,无事了,我在。你先说句话。”
扶萱脑中也不知谁是谁,只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只知此刻身前有人,她麻木地看了看说话的方向,目中无焦地盯着虚空,继而,身子一垮,双目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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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楼。
谢湛空腹饮酒。
击鞠赛中断已两个时辰,直至现下,在等骕骦马发狂缘由消息的他,内心仍旧充斥着忧虑难解,心神未宁。
也不知她现在究竟如何了。
也不能前去看望。
彼时,他接住晕倒的扶萱,将要抱她起身上马,被救她的少年郎伸手一挡,朝他直白问:“你是他何人?怎能随意抱她?”
那般情况,他自然无暇顾及身份及其他,只回着“她的安泰为主”便要将她带出密林,去寻太医。
可最终,他也未能带走她。
扶家兄弟们紧接着赶来,从他手中接过扶萱,个个焦急难掩,边问话边配合着,利落干脆地将扶萱掺上扶昀的马背,少年郎也与他们一并,驰马出了密林。
------题外话------
谢湛:一天来了两个情敌,真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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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到少年郎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