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丈夫手眼通天,有数不尽的本事。她梁家一家人的荣华富贵,甚至是身家性命,全数捏在他一人手中。
除了顺从,她还能作甚?
江乔进门,梁氏连忙迎接上前,满脸笑意,“老爷,受累了。”
江乔坐在桌边软凳上,接过梁氏递来的热茶,开门见山问:“前几日叫你查的事,可查到了?”
“查了。建康城那头的所有花楼里,皆是没有一位叫‘萱娘’的花娘。倒是百花楼有位叫‘俪娘’的花魁,被周家人赎了身,说是要带出建康城游玩的。”梁氏回。
江乔略有皱眉,梁氏知其不悦,又补充道:“还查了周家六郎,年方二十五,尚未娶妻生子,平素最爱于花楼逗留,是个风流不羁,玩世不恭的性子。”
这倒是与他查到的信息也对上了,周六郎此人是无疑了,只这多出来的萱萱,而不是俪娘,不知又是如何一回事。
无碍,名字嘛,并不要紧,人,才要紧。
江乔点了点头,又道:“过几日那头要送来东西,你叫兄长接收时多加当心。此时那御史在戈阳郡,必得万事小心,不能给东家寻出多余的麻烦。叫他若发现异常,即刻取消,手下人隐蔽返回。”
江乔说正事,梁氏只有听从的命,便无有二话,乖顺应下。
江乔又补充:“还有,明日叫嫂子再送来两份‘魅心’。”
梁氏双眸突然瞪大,露出惊慌神色。
“魅心”此药,物如其名,魅惑人心。
其有两种效用最为明显:一种效用类似mí • yào,使人神志不清;另一种效用是cuī • qíng之用,能使人心智全无。但凡喝下,没得到真正纾解,便会生不如死。
她有些犹豫地商量道:“老爷,那东西我不喜再用,虽是有用,可事后……”
“夫人多虑。”江乔打断道,“非是给你用。”
“那……”梁氏怯懦发问。
江乔呵呵一笑,目露期待,“夫人,府里来了贵客,夫人也得设宴招待招待女眷才是。”
梁氏立刻理解了丈夫的意思,怯怯提醒道:“那周六郎可是周家郎君,非是小门小户之人。咱们动他的人怕是……还是莫要招惹罢。”
江乔脸色一变,露出极度不耐,“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
梁氏连忙改口,道:“老爷自然自有考量,是我多话了。我明日便着人请嫂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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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五,天色将明。
谢湛一行已在戈阳郡逗留数日,该是游玩的地儿,皆全数游了一遍,这江乔却始终不动声色。
因爱妾孕事在身,江乔提议周御史独身一人出游,可那爱妾不应,梨花带雨地一阵数落,周御史无法脱身,只得又在江府困了几日。
今日,正是醋味大的爱妾高抬贵手,要放这迫不及待去享受的“周御史”出门的“好日子”。
骄矜享乐的贵公子又在小榻上屈就了一夜后,按时起身,往扶萱沉睡的床上去,伸手将她推醒。
被谢湛推了好几回,被迫转醒的扶萱坐起身,捂嘴就是一呕。
“没喝药么?”见她如此,谢湛问。
扶萱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没闻出来,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药味么?我连流出的汗里都是药!”
为了配合江乔的安排,她需得一日两次地喝安胎药。又为了解这身上的毒,还得再喝两碗谢湛暗中带来的大夫开的药。
此事说起来,还得感叹上一句:明刀易躲,暗箭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