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几十年,这回委实算是开了眼界。
媒人拿眼觑了眼扶以言,又拿眼瞄了下谢湛,提溜着的两只肥硕的大雁,无人来接,手都麻了也不敢放下。
她正要再找个话头子,将静谧到诡异的氛围打破,便见那翩翩郎君又起了身,对着上首再作了个揖。
谢湛不疾不徐地道:“不瞒伯父,晚辈心悦令千金已久,望伯父成全,将令爱许配于我。晚辈指天发誓,定待她如珍似宝,断断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话毕,谢湛亲自将一黑一白两个包裹双手奉上,递给了扶以言。
一个是白绳缠绕的黑色布囊包裹,装的是上、下、左、右四方都书写了礼文、新婿父亲的名讳、媒人的姓名的版文;一个是白缯包的包裹,写明外头那几十个奴仆带来的酒、羊、雁、缯、采、钱、米、肉等内容及数量的版文。
见他此举,媒人两只眼睛瞪地溜圆,只觉得犹在梦中。
她本是以为,此番前来,是先朝扶家得个意向而已,毕竟这说亲最开始便是两家互相探探意向,哪知道,这谢家主直接就进行了一个纳采仪式。
合着,这事还轮不着她这个媒人呢,人家自个就把活干了。
扶以言捋起山羊胡思索了下,道:“六郎的心意老夫明白了,此事,待老夫与小女相商后再予答复。”
“这是自然。”谢湛面上一副深明大义地道。
见他如此,扶以言也不与多言,便要起身礼貌送客。
哪知人稍稍挪动了下,便又听谢湛继续道:“晚辈今日休沐,总归是闲来无事,还望伯父勿要嫌晚辈在此叨扰。”